他盯著楊桃桃踢碎紙屑的腳尖,忽然開口問:“她跟你有仇?”
楊桃桃聲音輕快得像在說別人的事:“嗯,搶我男人。”
這話剛落地,旁邊吧臺上一直沒動過的身影突然幾不可察地頓了頓。
那人戴著副遮住半張臉的黑色面具,只露出線條緊繃的下頜和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,剛才還像尊石像似的杵在那兒,此刻卻破天荒的有了表情。
那緊繃的下顎線,好像在極力壓制著什么。
江暮野的目光瞬間掃了過去,眉峰微挑:“這位兄臺,在這兒坐半天了,不如過來喝一杯?”
他指尖夾著煙,眼神里帶著點洞穿人心般的意味深長的審視。
戴面具的男人沒立刻應聲,沉默了兩秒才緩緩轉過身。
他身形筆挺,穿著件普通的綠色背心,即便在這燈紅酒綠的地方,也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氣。
“不必了。”
故意壓低的聲音悶在面具后頭,更是冷得像塊冰,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決絕。
楊桃桃偷偷打量他,總覺得這身影瞧著眼熟,像在哪兒見過……
江暮野突然笑了:“怎么?看不起我江某人的酒??”
話音未落,他手腕一翻,一枚硬幣“嗖”地朝著面具男射了過去!
動作快得毫無預兆,帶著試探的狠厲。
那人身形未動,卻在硬幣即將擊中時微微偏頭。
“叮”的一聲脆響,硬幣深深嵌入身后的木柱,竟震落幾縷木屑。
這精準的閃避和凌微不亂的氣度,頓時讓整個空間的氣氛驟降到了冰點。
江暮野狹長的鳳眼微瞇,指間香煙裊裊升起青煙。
整個舞廳瞬間鴉雀無聲,連唱片機都停了,只剩下老式吊扇“嘎吱嘎吱”的轉動聲。
老六和阿飛早已悄無聲息地圍了上來,一左一右封住退路。
在龍哥的地盤裝聾作啞,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。
再說,能讓龍哥親自出手的,要么是貴客,要么就是——死人。
“好身手。”
江暮野話音陡然轉冷,眼底最后一絲偽裝的閑適徹底消失,只剩下狠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