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束脩算是縣學老師為數不多的一些正規福利收入。
想來是這周世仁害怕自己前來分走了這些本該全都屬于他的束脩,這才對直接敵意如此之大。
畢竟縣學收入本就不高,丁點的蠅頭小利就足夠他爭破頭了。
縱然每日都讀圣賢書,真到了現實哪有喂飽肚子更重要的事情。
此刻講堂學生年齡也是參差不齊,從七八歲到十四五歲都有。
當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,遠近高低各不同。
周世仁走到講堂前方,清了清嗓子道。
“諸位學子,這位是新來的沈教習,乃今我清河縣出名的神童。”
“今日恰逢其來,不如請沈教習為我們講解一段《論語》,如何?”
不等沈敘開口回應,周世仁已從袖中取出一冊已經泛黃的《論語》,翻到一頁,而后嘴角一笑指著說道。
“講這段‘子謂顏淵曰:用之則行,舍之則藏,惟我與爾有是夫’如何?”
講堂內一片寂靜,沈敘知道這是周世仁的刁難。
這一段在整部《論語》中并不顯眼,解釋起來卻頗有難度,若講解不當,立刻就會在新學生面前丟臉。
一旁的周世仁眼角含笑,似乎篤定了沈敘要吃癟一般。
畢竟在周世仁的印象中沈敘這些年荒廢學早就不會讀書了。
而這一段又極其的生僻,沈敘必然不可能解答出來。
只要讓沈敘當堂被打臉,那這些學子就該知道在這縣學之內該尊誰為老師。
日后的束脩孝敬又該送到誰家的門上。
此刻周世仁的一點小心思此刻都寫在臉上了。
與此同時,一身勁裝的沐寧帶著小春也是來到縣學的講堂之外。
不久之前二人去往沈府送錢,然而卻被小瑤告知沈敘去往縣學報道了。
一聽此言,沐寧當下便是急了。
因為在他看來沈敘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。
這樣的人怎么能去教導孩童呢?豈不是誤人子弟!
于是帶上小春馬不停蹄地趕往了清河縣學。
然而二人剛進縣學之內,正巧便是遇到周世仁開口刁難。
沐寧一時間也是來了興趣,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寫出了《詠梅》的渣男到是有幾分真才實學。
若真如蘇沐雪所言,這沈敘就是一個繡花枕頭,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。
那首《詠梅》也是他抄襲而來,那等回去她也好在小璃而面前揭穿沈敘的真實面目。
于是沐寧便是小心躲在一旁坐等沈敘出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