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臥浴室里,顧傾城一邊洗澡一邊也在思索。
她努力回想陸君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大正常的。
細細一琢磨,好像就是從他拿到體檢報告的那天。
那天,他突然改變態度,說要積極備孕。
那天,他回老宅吃飯,也沒再嗆聲老太太。
也是從那天起,他突然工作不忙了,不再加班,每天準時下班回家。
顧傾城越想越心驚。
如果自己猜測的方向是對的,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——他的體檢報告有問題,他生了重病。
而借口“醫院進修”要出國半年,其實是為了去治病。
但問題是,那個病只有國外能治?還是他想瞞著自己,不讓自己擔心才選擇到國外去治?
顧傾城長長嘆了口氣,不敢深思這個問題。
他到底得了什么病……
絕癥嗎?
如果是絕癥,那還有多少時日?
如果放他去國外治療,他們還能有再見面的機會嗎?
不,如果真是這樣,她不可能放他去國外治療。
就算要去,也該是她陪著一起。
顧傾城心情有些亂。
她不敢直接去問,害怕得到的結果比自己想象的更糟糕。
而不去問,心里就還懷著一絲僥幸心理。
也許是自己想多了,也許他就是出國進修。
洗完澡出去,陸君堯已經回主臥了。
見她包著頭發出來,男人走向斗柜取出吹風機,對她招呼:“過來,我給你吹頭發。”
顧傾城看著他溫潤寵溺的眉眼,想到這幾天他格外黏自己,睡覺時總緊緊抱著自己。
還有傍晚那會兒做飯時,他也像狗皮膏藥似的貼在自己背后,不管她怎么趕人,他就是不走。
顧傾城覺得,他好像是時日不多,所以才格外珍惜跟自己在一起的每分每秒。
她心頭突然悲慟起來,連眼眶鼻頭都猝然一酸。
但她還是忍住了。
既然陸君堯這么不想讓她知道,那她就裝作不知道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