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之期,轉瞬即至。
靈土宗山門之外,一片巨大的白石廣場上,人頭攢動。
數百名從各處靈田、礦山、藥園匯集而來的雜役,帶著緊張、期盼與忐忑,聚集在此,等待著那場決定命運的考核。
陳禾混在人群中,毫不起眼。
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雜役服,身形略顯單薄。
他微微弓著背,低著頭,眼神躲閃,一副怯懦又沒見過世面的樣子。
一張最低階的斂息符被他貼身藏好,將他突破后那股銳氣與血腥味,遮掩得干干凈凈,只透出煉氣一層那微弱而駁雜的靈力波動。
“肅靜!”
一聲斷喝如驚雷炸響。
一名身穿青色執事袍服的中年修士,御風而來,懸停在廣場上空,目光如電,掃過下方眾人。
“外門考核,即刻開始!”
“持推薦令者,上前來!”
人群一陣騷動。
陳禾深吸一口氣,攥緊了袖中的鐵令,隨著幾名同樣手持令牌的雜役,低著頭,走出了人群。
他排在隊伍末尾,心臟在胸腔里沉穩地跳動。
負責登記的,是一名山羊胡執事,眼神透著幾分不耐。
“姓名?”
“回……回執事大人,我叫陳禾。”
陳禾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抖,將鐵令恭敬地遞了過去。
山羊胡執事接過令牌,靈力一掃,確認無誤,抬頭瞥了陳禾一眼。
“煉氣一層?”
他的眉頭微微皺起,語氣中帶著一絲詫異。
一個雜役,居然能自己修煉到煉氣境?
這倒是少見。
“是趙猙管事的親戚?”
陳禾的頭埋得更低了,聲音細若蚊蠅。
“是……是,趙管事是我遠房表侄……他說我有點天賦,就……就給了我這個機會,讓我來試試。”
他的表演,惟妙惟肖。
一個走了狗屎運,被長輩提攜,內心惶恐不安的窮小子形象,活靈活現。
山羊胡執事眼中的那一絲疑慮很快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