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色的絲帶落在光潔的地面上被水流反復(fù)沖刷。
冷水從頭澆下,帶走面上滾燙的淚水。
安寧跌坐在地,攥著衣服捂著嘴,發(fā)出一聲聲痛苦又無助的嗚咽。
四年前,陸立霄的話清晰地在耳邊回響。
“安小姐,只要你愿意離開西宴,你弟弟下一次手術(shù)的費用,以及未來的一系列治療費,都由我陸家來負擔(dān)。”
“我會送他去最好的醫(yī)院,有最頂尖的醫(yī)療團隊,還有最權(quán)威的醫(yī)生。他會得到最好的治療,直至健康。”
看似善意的幫助,實則是一種無聲的威脅。
陸立霄是在跟她談條件,用宇燦的命。
“你考慮一下,三天后給我答復(fù)。”
腕骨上深淺不一的疤痕像一條條藤蔓,纏裹著她透不過氣的心,疼得她發(fā)顫。
她倒在地上,任憑上空的冷水將她淋得透徹。
“啊——”
她低嚎痛哭,拼命捂著左手腕骨。
“安寧,救救你弟弟吧!她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啊!”
李春芳跪在她面前,痛哭流涕,“小陸的爺爺都跟我說了,只要你離開小陸,他能救宇燦!安寧,看在我們安家把你買回來養(yǎng)大成人的份上,媽求你答應(yīng)他!救救宇燦!”
“安寧,你不能這么自私啊,是你的愛情重要,還是你弟弟的命更重要!”
“安寧,你不是想找你親生父母嗎?只要你答應(yīng)跟小陸分手,我可以給你陳老四的聯(lián)系方式,他就是當(dāng)年那個把你賣給我們安家的人!你找到他就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!”
“啊——”
安寧在冰冷的地上翻滾,面色漲紅,脖頸青筋繃起。
所有的面孔,所有的話語都像一只只尖利的手,將她血淋淋的心臟扯得稀碎。
“西宴——”
“陸西宴——”
安寧渾身顫抖,眸色通紅,大口大口地喘氣,腦子缺氧般混沌不清。
忽地,洗漱臺上一柄粉色小刀在她眸中逐漸清晰。
她眼眸一縮,像是抓住了救星,連跪帶爬地撲過去抓起鋒利的小刀,腦海里只有反反復(fù)復(fù)的一句話——解脫了,安寧。
下一刻,刀片猛地往左手腕骨狠狠劃了下去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