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,呂肉的妻子還在尖聲叫罵,嗓音嘶啞卻不停歇,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吼出來。
“蘭家的黑心大夫!我男人要是坐牢,我跟你們沒完!”
許千慧收回目光,繼續低頭擺弄藥材。
兩個小時后,蘭子安回來了,臉色比走時更難看。
“怎么樣?”許千慧問。
蘭子安搖搖頭:“呂肉咬死了是我們害-死他兒子,派-出-所那邊表示畢竟人-死了,讓我們盡-人-道主義,給他們賠點錢。”
蘭婷婷頓時生氣了:“可明明是他自己無知!況且,他們把爺爺和你打成那樣子,還要我們給他錢?他們就是純粹來訛錢的!”
“沒辦法,這事兒得和爺爺商量商量。”
許千慧沉默地聽著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竹匾邊緣。
她知道,這件事沒那么容易了結。
蘭婷婷走過來,面露擔憂地看著許千慧:“千慧姐,這可怎么辦?”
蘭子安同樣也看著她,想看看這時候她能出什么好主意。
許千慧輕輕嘆了一口氣,說:“起訴吧,如果誰去世了都往醫館和醫院賴上一筆錢的話,那這世界還有誰愿意懷揣滿腔熱血救死扶傷?這種風氣不能助長。”
“對,錯不在我們,為什么要承擔責任?況且我們無故被打,怎么沒見他們說要給我們賠償?誰過得更慘就有理了是嗎?”
夜深了,醫館終于安靜下來。
蘭婷婷輕手輕腳地走進老中醫的房間,見他還沒睡,正靠在床頭翻看一本古籍。
“爺爺。”她低聲喚道。
老中醫抬頭,笑了笑:“怎么還沒休息?”
蘭婷婷抿了抿唇:“您……不生氣嗎?”
老中醫合上書,嘆了口氣:“生氣有什么用?行醫幾十年,什么樣的無賴沒見過?”
蘭婷婷沉默了一會兒,突然道:“爺爺,我有點不想開醫館了,我們回老家吧,這些人老是來搗亂,我好討厭。”
最重要的是,老中醫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