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臨安知府,也腆著肚子搓著手,在寒風中翹首以盼。
人群之中,氣氛卻透著幾分詭異的安靜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有意無意地瞟向同一個方向。
不遠處,柳老爺獨自靜立,身邊只有個幫忙撐傘的老管家。
可他的出現,本身就是一件極不尋常的事。
“沒想到,清河柳家都來了,真是怪事啊!”
“是啊,柳家的老太爺在京中可是當朝閣老,與宴首輔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,這柳老爺跑來迎接政敵的門徒,是什么道理?”
“確實,誰不知道新任學政魏大人,是當朝宴首輔親手提拔起來的門生。”
“不僅是門生,甚至是當成下一代宴黨的中流砥柱來培養,要不然這個年齡就能外放一省學政?”
在場的都是消息靈通之輩,誰都知道新任學政魏長青,絕非等閑之輩。
年未而立,便已是翰林院的侍講學士,距離大學士僅一步之遙。
更是今上欽點的狀元。
據說當年殿試,他的策論文章被送到御前,首輔只看了一眼,便盛贊其有經天緯地之才。
這樣的人物,前途無量,早已被打上了宴黨的烙印。
此刻,柳老爺的出現,在眾人眼中,便有了另一層深意。
“莫不是京里的風向變了?”
“我看是柳閣老在朝中頂不住壓力了,這是讓兒子過來,主動向宴首輔示弱呢。”
“八成是了,宴首輔如今權傾朝野,柳家再硬氣,也得低頭啊。”
一聲聲的議論,柳老爺卻恍若未聞,目光只是平靜地望著浩渺的江面。
……
官船之上,一間素雅的船艙內。
魏長青身著一身尋常的青色官袍,正臨窗而坐,手中捧著一卷書,神色淡然。
他看上去比傳聞中更加年輕,眉眼清俊,氣度不凡。
一個老管家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,躬身稟報。
“大人,船已靠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