擔任經筵總裁的柳拱上前一步,躬身開口,聲音平穩。
“啟奏圣上,上次經筵講至《帝鑒圖說》,今日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昭寧帝玉手一擺,直接打斷了柳拱的話。
“天天以史為鑒,朕聽得有些乏了?!?/p>
“不如,就拿眼前的事,聊一聊。”
此言一出,陳大人眉頭一跳,下意識地看向柳閣老。
圣上對柳閣老的不滿,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?
以往哪怕是圣上不喜,也會耐著性子聽完日講,再以其他事情作為話題討論。
現在連演都不演了嗎?
柳閣老這次,怕是真的要倒了。
只是,柳閣老一倒,朝堂之上,還有誰能與宴首輔分庭抗禮。
圣上,當真愿意看到宴大人一家獨大的局面嗎。
還是說,圣上有自己的打算,還能拉出一個次輔和宴大人打擂臺不成?
陳斯心里默默揣測著圣上的心思,浸淫官場這么多年,也早已習慣了伴君如伴虎,如履薄冰。
柳拱似乎沒有聽出女帝話語中的疏離,再次躬身,臉色如常:
“不知圣上,想以何事為題。”
昭寧帝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的扶手,面露思索,緩緩開口:
“這幾日,京都不太安分。”
“朕聽聞,民間現在有一種說法。”
“說我大夏的讀書人,竟無一人,能比得上那西域來的使團。”
女帝的聲音陡然轉冷。
“我大夏的讀書人,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了?”
“這才立國多少年?”
“大夏立身之本,都丟得一干二凈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