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妞拽著柳正骨的手,巴巴看著自己的爺爺,眼神平靜。
那模樣好像什么都不懂,又好像什么都想通了。
在虎妞的生活當中,她的父母是禁忌。
在她的印象中,爺爺從來不愿提起。
可虎妞明白,自己也是有爹媽的,人人都有,自己肯定也有。
只是爺爺不愿意說,她就不問了。
這姑娘壓根就不記得爹媽的模樣,甚至沒有一點相關的記憶。
有時候虎妞也會想,自己個兒不會是爺爺撿回來的吧?
可爺倆實在是長的太像了,額頭、鼻子,甚至眼睛的形狀,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。
即便是今天,爺爺要和大家攤牌,可也沒提起自己的父母究竟是咋沒的。
既然還是不樂意說,那就不聽了。
我有爺爺呢,現在還有柱子和苗子,還有公爹和后婆婆,都待我好的很。
就連張紅旗這大伯子和林彩英這嫂子,也都待我好,沒啥不知足的。
好些人有爹有娘,也不見得就待他們好,他們,比不上俺呢。
張紅旗和林彩英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。
趙鐵柱壓根不懂柳正骨說的是啥意思,或者說這里頭的深意。
反倒是聽說老頭弄死過百八十個小鬼子,當即興奮的直喘粗氣,原地不停的轉圈,嘴里還小聲的嘟嘟囔囔,比生產隊拉磨那驢還鬧騰。
張紅旗消化了半晌,這才試探著問:“那你和老支書四爺爺……”
柳正骨抹了一把臉,突然就又振奮起來:“那老貨認得我,也清楚我的底細。
都是干過小日本子的,他指定不能害我。
這事本不該跟你們幾個講的。
可我要是不說,得該有旁人跟你們嘀咕了。
與其讓那些癟犢子瞎胡咧咧,還不如我自己坦白交代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