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其中一個窗口的陰影里,在雨幕的模糊下,靜靜地矗立著一個人形輪廓。
是那個長衫老人!
它就站在那里,一動不動。破舊的長衫下擺紋絲不動,仿佛不受風(fēng)雨侵?jǐn)_似的。
吳天能清晰地“感覺”到,兩道冰冷、不帶任何人類情感的目光,穿透了雨幕和距離,如同無形的冰錐,死死地釘在他身上!
沒有憤怒,沒有殺意,只有一種純粹的審視!
仿佛他們只是暫時逃脫的獵物,而獵人,只是在陰影里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收割的時機(jī)。
吳天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幾乎停止跳動。
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,比鏡屋里的鬼手更讓他恐懼!
他毫不懷疑,只要這長衫老人想,下一秒就能讓他和陳默徹底消失在這片死寂的雨夜里!
跑!
必須立刻離開這里!
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的傷痛和疲憊。
吳天不知道哪來的力氣,猛地彈起來,動作粗魯?shù)媒醮直?/p>
他一把抓起地上毫無知覺的陳默,將他像一袋糧食般甩到肩上。
吳天根本不敢再看那棟小樓的方向,他低著頭,咬緊牙關(guān),爆發(fā)出最后的力量。
朝著小鎮(zhèn)外陳默那輛黑色皮卡的方向,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!
每一次腳步落下,右腿的劇痛都讓他眼前發(fā)黑,左臂的裂痕仿佛要徹底崩開。
但他不敢停!背后那股冰冷的注視如影隨形,如同跗骨之蛆!
終于,那輛如同鋼鐵怪獸般的黑色皮卡出現(xiàn)在視野里。
吳天幾乎是撲到車邊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拉開后座車門,將陳默胡亂塞了進(jìn)去。
他自己也一頭栽進(jìn)駕駛座,顫抖的手摸索著鑰匙。
引擎發(fā)出一聲嘶啞的咆哮,皮卡如同受驚的野獸,猛地躥出。
皮卡的輪胎在泥濘中卷起大片污濁的水花,吳天駕駛著瘋狂地逃離這片詭異的小鎮(zhèn)。
直到希望小鎮(zhèn)那如同巨大墓碑的輪廓徹底消失在雨夜的后視鏡里。
直到那股冰冷的注視感終于被距離和城市的喧囂隔絕,吳天才敢稍微松開緊握方向盤的、指節(jié)發(fā)白的手。
他靠在椅背上,大口喘著粗氣,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看了一眼后視鏡。陳默像一具真正的尸體蜷縮在后座,毫無聲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