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,能比自家性命更重要?
父親李善長雖位極人臣,然那滿門抄斬的宿命,卻如跗骨之蛆,日夜在李琪耳畔回響,逼著他必須設法扭轉乾坤!
好在,今日這趟秦淮河,沒白來!
李琪陡然驚醒,忍不住撫掌大笑。
常茂與李存垣對視一眼,皆不敢多問。
罷了,問便是“舊疾復發”。
酒過數巡,席間香艷景象便不足為外人道了。
喝花酒,自然少不了“花”事。
只能說,古人之樂,較之后世,有過之而無不及,甚至更為浮夸恣意。
譬如那“點絳唇”之戲。
閉目凝神,憑唇上一點溫軟觸感,于眾美人香吻間尋出指定之人。
若錯認了,少不得一番旖旎責罰。
什么“香風渡酒”,什么“玉體橫陳”,什么“鞍馬風流”……
場面之香艷旖旎,令某位初涉此道的“雛兒”瞠目結舌,驚為天人。
李琪雖非閱盡千帆,卻也見識頗廣。
然那些“死物”與眼前活色生香相比,直如云泥之別!
雅致!
當真雅致至極!
黃天在上,世間竟有如此涵養風流的游戲!
李琪當場嘆服。
一樁樁、一件件,無不刷新著李琪的認知,令他大開眼界。
作為金陵城頂級紈绔、十里秦淮的常客,李存垣在風月一道上,自具權威。李琪此刻便如一塊干渴的海綿,貪婪汲取著這些浸染了極高“文采”的“學問”。
身旁侍奉的美人歌姬,皆是絕色,心思玲瓏。此刻更是使出渾身解數,恨不得將身子都揉進三位貴客懷中。
明月漸升中天,這席花酒也在旖旎歡笑中接近尾聲。
“行了,樂也樂過了,”李琪打了個酒嗝,目光轉向李存垣,“該辦正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