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沈家人,一向是不稀罕我的任何東西的。
前世,那輛黑色的轎車開走之前,我流著淚,往傅瀾懷里塞了許多東西。
然而,都被扔在了半路,甚至還沒到村口。
村頭的大娘一看就是我配的草藥,帶回來給我時,看我的眼神,既憐憫,又揶揄。
我只以為,那是沈夫人的意思。
可是,當我特意到縣里買了一部手機,想著能與他們保持聯系。
每次視頻,傅瀾都很不耐煩。
我又省吃儉用、長途跋涉,偷偷去他的學校找他。
他看見了我。
卻飛奔上車。
生怕我喊出他的名字。
看到那跑走的身影,我終于意識到,不是草藥包味淡了,是人心空了。
后來,我再也沒有去找過他。
直到他成年。
那時我積勞成疾,醫生說我沒有多少日子活了,我打電話給沈明薇,她沉默許久,只是說,「我給你安排醫院吧。」
可我不想治病,我還想最后見見兒子。
所以我穿了我最好的衣服,用所剩不多的積蓄剪了頭發,去了他盛大的成人禮。
「小瀾,你不記得爸爸了嗎?」
可他親熱地挽著林耀辭,嫌惡地看著我說,「你是誰?為什么要來破壞我的家庭?」
沈明薇在一旁什么也沒說。
豪門的精明勢利,刻薄寡恩,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。
觥籌交錯的宴會,我像一只陰暗的老鼠,被趕到街角,最終被一輛疾馳的貨車撞倒。
然而再一睜眼,我卻回到了沈家來認親的那一天。
這次,我不會再做那般可憐可悲的蠢人了。
4
面對傅瀾的不屑,我只是淡淡地說道,「我知道你不喜歡,這是答應給小桃做的。」
傅瀾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我雖偶爾對他嚴厲,卻是極為疼愛他的。
他撇撇嘴,「小桃不是好孩子,她一點都不尊敬老師!你為什么要給她做?」
小桃是村子里難得不怎么追捧林耀辭的小孩。
因此,在學校里,也總是被孤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