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楿雙手抱住男人的腰,緩緩收緊。
她現在一無所有,只想抓住眼前的零碎幾樣:小命,裹腹,還有鄒野。以前的日子里,從沒有人教她什么是活著、生存,什么是溫柔,什么是愛,什么是希望。
“……”
鄒野沒說話,只是輕輕拍著少女脊背,摟著讓她更舒服地躺自己懷里,用某種講故事一般平緩柔和的,娓娓道來的語氣開口:
“阿楿,你知道桂樹嗎?”
“你的名字中的[楿]其實是桂樹種的意思,和本地的桂花樹不一樣。”
“…你覺得桂花的味道怎么樣?”
謝楿不太明白他為什么會說這個,悶悶地回:“很香,但太過了,一股子甜膩的味兒,聞的我頭暈。”
“是嗎?”男人停頓了一下,緩聲:“我其實也不太喜歡桂花香。”
“嗯,原來如此。”
住在有“桂花家園”之稱小城里的二人偏偏討厭桂花,同被封鎖在一席之地。
“去看看吧。將來有機會,我們一起離開這里,出去看看。”
輕飄飄的一句話,卻在謝楿心里扎了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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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兩年前,她爹尿毒癥剛走不久,她媽好像終于解脫似的卷錢溜的飛快。
反正當她回家時,迎接她的只有空蕩蕩的屋子,還有滿地狼藉。
那一瞬間,她腦子停止思考,莫大的悲傷憤怒席卷而來,她縮著腦袋抱膝而坐,想哭都哭不出來,難過得想死。
好不容易緩過來,謝楿強打精神去生活。
她為了處理各種麻煩事輟學了。
后來17歲在一個小超市當收銀員,一個月1800,在這么個偏僻地已經算想當不錯了。還是老板娘人好,清楚小姑娘一個人生活,不忍心,便招她幫忙。
謝楿心里也是感動的,領了情就專心好好干,她嘴不甜,不太會說話,只有努力動手用行動代替了。
就在她當收銀員的第二個月,她第一次見到鄒野。
這地兒治安不好,特亂,她受老板娘叮囑自己心里也有數,也就安安分分。偶爾遇見一些醉鬼和蠻不講理的,老板娘往往會把她護在身后,自己上前處理。
所以當看見一個眉目凜冽,渾身冒股殺氣,滿臉寫著“不好惹”的男人進來時,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整個人警惕十足。
卻沒想到,男人見她一副刺猬般防備的樣子時頓了一下,才緩聲道:“拿個打火機。”
謝楿根本不敢抬眼看男人,聽了話趕緊摸索著拿了個放到柜臺上,一臉害怕但死撐的樣。
她的手其實一直在哆嗦。
但男人似未察覺,拿過打火機道聲“謝謝”就轉身離開了。
沒想到,看起來一臉兇相的人居然挺講禮貌,說話聲音也很好聽,磁性低啞,像有醇厚烈酒在喉嚨炸開,無比醉人。
那一瞬間,謝楿鼓起勇氣瞥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