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逾白抄起凳子,不顧老夫人的阻攔,將人砸得頭破血流:
“姜昭是爺的人,你有幾條命敢從爺手里搶人?”
他因此被丞相打斷了腿,在床上躺了大半年,卻從沒怨過我。
那之后,沒人再敢打我的主意。
知道的都說我是沈逾白的死士,不知道的,都說我是他領回家的童養媳。
人人都說,我這個小乞丐命好。
沈逾白看我看得緊,跟眼珠子似的,把我寵上了天。
時間長了,連我自己都分不清,沈逾白對我好,是不是因為喜歡我。
而現在,沈逾白的話給了我當頭一棒喝。
我企圖越雷池半步的心思被打得蕩然無存,只能收回腳,看清自己的身份。
我說:“好。”
大概是沒想到我答應得這么干脆,沈逾白彎腰撿衣服的動作滯了下。
他伸手要來揉我的頭:
“不愿意的話,不用勉強,畢竟是個姑娘家,這事兒鬧出去名聲不好……”
我抓著藥包,下意識后退半步:“沒有勉強,我很愿意。”
沈逾白的手落了空,他盯著我看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也行。”
他笑了笑,繞到我身后,和以往每一個事后的清晨一般,為我系著里衣。
粗糲的指腹擦過后頸,撩起一片灼熱。
口中的字眼卻涼得我膽戰心驚:
“知道你沒勾引過人,脫了衣服做做戲就行,不用真上。”
“這事兒過后爺會安排好,沒人敢嚼你的舌根,不能誤了你的名聲,你還得嫁人呢。”
我望著銅鏡,沈逾白垂眸捏著細長的綁帶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他聲音越來越輕,到后面就變成了沉默。
一夜的旖旎和荒唐在這沉默中散盡。
我輕輕錯開身子,兀自穿了衣裳,同他行了個禮便要離去。
出門的時候,沈逾白突然叫住我:
“昭昭。”
和每晚俯身在我肩頭的呢喃相差無多。
我回頭看他,沈逾白坐在陰影里,神色不明。
良久,他才開口:“你要有想嫁的人,同爺說,爺給你相看安排妥了……咱們好聚好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