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班的太監趕忙把手放到了嘴上:“噓,小聲點,當心掉腦袋!”
值夜太監:“話說太子養孌童的事,不是被皇上知道了,大發雷霆一場叫停了嗎?怎么還會有男子被引來后院?”
領班太監:“咱們太子爺就吃這口!聽說這人還沒進大牢之前,在朝上任職那會兒太子爺就垂涎三尺,如今人家主動送上門來,太子爺求之不得,怎么可能把人放走?”
值夜太監:“這人是誰?我瞧著怎么像趙侍郎……”
領班太監忙抬手捂住對方的嘴,小心翼翼道:“看破不說破!”
值夜太監一驚:“他不是被流放三千里,無召不得入京嗎?”
領班太監:“咱們太子爺可是未來的皇上,一個流放不是說改就改了嗎?唉,不跟你說了,散了散了,說多錯多、小命要緊!”
此時的趙瑞脫下了黑色外袍,錦衣上繡著繁復的云水圖案,在昏黃的燭光下泛著微光。
這是太子專門命人給他準備的衣服,看上去光鮮亮麗,卻趁著他骯臟無比,事到如今他沒得選。
趙瑞坐在銅鏡前,手指輕輕摩挲著鏡框,鏡中人影模糊,卻難掩眼中狠厲之色。
想起宋魚,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那笑容中滿是怨毒與不甘。腦海中浮現出了宋魚清冷的面容和那雙充滿傲氣的眸子,趙瑞頓時氣得牙癢癢,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他的心。
他猛地一拳砸在鏡面上,鏡面應聲而裂,碎片四散。
“反正我已是將死之人,還有什么好怕的?宋魚,要死,我也得拉著你一起死!”
另一廂,宋魚也漸漸覺出了事情的不對。
宋魚被分配到了紡織局中最臟亂的地方,周圍是堆積如山的布料和線團,還有是忙碌而沉默的織女們。
按照最初的說法,宋魚來到紡織局是要用纖纖細手繡出萬千錦緞的,可在過去的十多天里,她卻被指派到了這里,負責搬運大量的布匹、絲線和染料。
每天從早到晚,止不住的汗水沿著她的臉頰滑落,滴落在織布上,瞬間被布料吸收,只留下一圈圈淡淡的汗漬。宋魚的手指也因長時間勞作而磨出了水泡。
可是,她不敢停歇,因為稍有怠慢,便會換來管事宮人的責罵以及更重的活計。紡織局的空氣中彌漫著布料的霉味與汗臭味,令人窒息,宋魚從未有過如此煎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