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郎中乍一看,微微蹙眉道:“怎得傷成這樣?”
春雪不覺抽泣:“未曾想趙崔氏竟然如此歹毒……”
聽到趙崔氏,申郎中也不覺得意外了,只嘆了口氣道:“留下春雪幫手便是,長公子不便在此。”
趙之棠回過身來,雖是不想離開,但卻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,只得拱手告辭,退至門外。
廊檐下,夏末的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。趙之棠不肯離開,只想守在門外,看宋魚情況如何。
可才剛站了一會,春雪便推門出來,堪堪行了禮,恭敬道:“長公子,我們家姑娘說了,讓您回自己院里去,這里不是您該待的地方。若是讓人看見了,說出一些風言風語來就不好了。”
趙之棠微微一頓,又是被這一頓趕生出心中酸澀。
“你家姑娘怎么樣了?”這是趙之棠第一次沒喊宋魚少夫人。
“申郎中大概看了,說是沒傷到筋骨,不過皮肉之痛至少得養上一陣子。”春雪如實道。
“好!需要我去買些什么回來嗎?或者做些什么嗎?”趙之棠又問,仿佛方才春雪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。
春雪有些為難,微微蹙眉道:“長公子,你也知道眼下我們家姑娘的境況不好,里里外外都是想‘吃’了她的人,您就別再給她添麻煩了。回偏院吧……”
趙之棠再也沒有辦法裝成沒聽見,只微微垂眸將眸中黑色的漩渦掩住,而后點了點頭,佯裝語氣疏冷道:“好,我這就回去。”
春雪看著趙之棠離去的背影,只嘆了口氣,自言自語道:“唉,也是個執拗的人……”
春雪隨后推門走了進去,宋魚背上的傷已經悉數涂上了藥。
宋魚:“他走了嗎?”
春雪點頭:“嗯,一開始還不太情愿,后面還是走了。”
宋魚:“好!你且隨申郎中去抓藥熬藥吧,我乏了,想歇會兒。”
春雪點頭,隨后跟著申郎中一塊兒出了門。
再說趙崔氏。
在祠堂沒能攔著趙之棠的生母骨灰入祠堂,趙崔氏心如死灰。
回到院內先是鬼哭狼嚎了一場,又將屋里的杯子、茶具全部摔碎,趙瑞只在一旁皺眉,不敢言又不敢勸,直到趙崔氏將這通火發完了,才唯唯諾諾上前。
“母親又何必如此在意呢?說到底無非是一個卑賤的庶子入職禁衛軍而已,又不是什么體面的官職,說穿了就是皇帝面前的狗,與我這侍郎如何能比?”
趙瑞的話讓趙崔氏稍稍平復了一些,但卻未能消除她的怒火。
“當初老爺還在的時候,那個賤人就一直騎在我頭上,如今死了,她的兒子也要騎在你頭上,做夢!”趙崔氏氣惱不已,“兒啊,你說得對,禁衛軍不過是皇帝的狗,但卻也是皇帝面前的紅人,搞不好隨時都能領個高官厚祿,隨時都能超過你如今的位置!唯今之計只有接著往上爬才行!”
趙瑞微微一笑:“母親放心,孩兒早就開始打點宮里的人脈了,若是快的話,兒子怕是在不久的將來就能飛黃騰達了!只不過此事不易,還得從長計議為是!”
趙崔氏滿意地點了點頭:“孺子可教也!不愧是我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