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記得很清楚,
那天傅蓉微親口下令,
不許任何人把她染疫的消息傳出去,
尤其不許往軍中傳。
傅蓉微說的話在朝還是有分量的。
朝堂上至今許多人都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。
但姜煦深入西北卻還能及時得知消息。
只能說明一個問題——姜煦的一雙眼從來沒有離開過華京。
華京發生的所有事情,姜煦都一清二楚。
而姜煦這來了又走的行事作風,
也委實讓人捉摸不透。
林燕梁本想著在傅蓉微這套幾句話,傅蓉微看穿了他的意圖,故意不肯接茬。
傅蓉微:“林先生請用茶。”
林燕梁無奈入座。
傅蓉微:“我這一病有半個月了,陳靖那老東西審明白了嗎?”
林燕梁道:“陳靖一直盯著姜宅的動靜呢,淑太妃自盡的消息沒特意瞞著,陳靖一時得意,
以為事成了,沒怎么用審,
就都交代了。”
根據林燕梁所述,
陳靖這個人在馠都任左都御史時,嘴巴欠,
滿朝文武都被他寫折子彈劾了個遍,尤其是兗王蕭磐,早些年,蕭磐沉溺于玩樂,不理政務時,他罵,后來那幾年,蕭磐去了封地,行事漸漸不受束縛,野心暴露時,他罵得更厲害。
待到蕭磐起兵攻進了馠都,他自知要完蛋,二話不說,收拾行囊就逃了,隨著其他同僚,一起北上華京,打算跟著蕭醴在新朝謀個仕途。
林燕梁說到這,喝茶潤了口嗓子,說:“陳靖這老東西是拋家舍子逃來的。”
傅蓉微早聽說有這么回事,“哦”了一聲,原來那老chusheng是他。
林燕梁又道:“蕭磐一直試圖在華京安插耳目,就像我們埋在馠都的暗線一樣,但此事他那邊有點難,畢竟北梁是新朝,華京與他而言,是完全陌生的一個地方,他只能聯系曾經的舊臣。前段時間,正巧有幾位同僚在華京受到冷落,陳靖是其中之一,他的妻兒又都在馠都,是最好拿捏的人選。”
傅蓉微道:“想必不止他一個,還有誰?”
林燕梁道:“陳靖不傻,他不肯供出同謀,否則他兩面不是人,不僅他自己沒有活路,他馠都的妻兒也得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