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安子悄悄拿著厚實披風上前,為方海洋披上,還塞給他一個剛裝好的湯婆子:“師父,廊下避風處徒弟已經給您放好了座椅,您上一旁避風處坐會兒吧,徒弟替您盯著。”
方海洋滿意看著小安子:“還是你小子有孝心,咱家沒白疼你。”
小安子殷勤地跟著笑,正伺候方海洋要去一旁休息。
阿蠻突然開口:“阿蠻多謝方總管大恩。”
方海洋腳步一頓,回頭看阿蠻,面上看不出想法:“咱家剛罰過你,你謝咱家什么?”
“此事是阿蠻有錯在先,方總管只是奉命行事,這不算懲處,是阿蠻自作自受。”
“且方總管沒有將冷水兜頭潑下,已經是對阿蠻的照拂,阿蠻自然懂得感恩。”
阿蠻說話間牙齒都被凍得顫抖,偏忍著努力將話說清楚,真誠朝方海洋道謝。
冰水潑身子,還是直接兜頭潑,看起來差不多,實際上對她的折磨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方海洋看著阿蠻的眼神閃過一絲興致,分不清褒貶的說道:“不錯,長在泥巴地里掙扎出來的,是有一分腦袋,就是還不夠用。”
說罷,對上阿蠻疑惑的表情,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。
他將袖中的湯婆子丟給阿蠻:“不要挨著皮膚,免得生凍瘡就不好看了。”
隨即轉身在小安子的伺候下去廊下坐著。
阿蠻將湯婆子快速收攏到自己衣袖中,寬大的衣袖遮蓋住,不顯露分毫。
她雖不明白為何湯婆子直接接觸肌膚會生凍瘡,但還是聽方海洋的話,只是將湯婆子攏在衣服里,并不去碰它。
暖意乍放,冷風森森。
起初暖融融,后續只覺是冰火兩重天,阿蠻咬牙拼命忍。
不知過了多久。
阿蠻頭暈眼花,頭重腳輕,渾身都泄了力氣如同提線木偶地跪著。
孫嬤嬤走上前:“時間到了,起來吧。”
阿蠻被孫嬤嬤扶起來,只覺得自己全身軟得像是泡了三天的面條,沒有一點力氣。
“噗通——”
原本藏在阿蠻衣袖里被她不知不覺抓緊的湯婆子滾出來,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。
不等孫嬤嬤驚訝湯婆子是哪來的,她扶著的重量陡然加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