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寧海又找律師要了一張紙和筆,寫了誰誰誰欠他多少錢,這是要我交給老板張君的,在寫名字的時候,寧海還有些罵罵咧咧,說是手機被收走了,他想讓君哥幫忙要錢,還記不得這些人的手機號碼。
不過寧海也無所謂。
以張君在道上的影響力,想要找到他說的這些人是輕輕松松的。
出了賓館。
李生正在車旁邊等著我,他在和刑警同學聊了幾句,又對律師表示了感謝,帶著我回近江市區。
“見到人了?”
李生見我心情沉重的樣子,找話題問了一句。
我點了點頭:“謝謝哥。”
“跟我說謝見外了。”
李生一邊開車,一邊神色從容的說道:“這件事情你也別怪老板,他已經盡力了,你也別嫌我煩,如果我把你當外人的話,也不會跟你廢話了,有些事情我還是得教教你的,其實你朋友這件事情我老板真想幫忙,能不能幫?能幫的。”
“但關鍵是值不值得。”
“如果說被抓的人是楠姐或者你,那么沒什么,老板肯定會幫忙的,付出點代價也沒什么,因為你們是自己人。”
“但這個寧海什么人?”
“說白了,他是朋友的朋友。”
說到這里,李生側頭看了我一眼說道:“我說這些話,你可能覺得我太現實,說話不中聽,但你一定要記住,當你有事的時候,你可以去求別人,但千萬別因為你朋友的事情隔著關系去求人,這樣不僅起不到作用,還傷感情知道么?”
我也是嘆了口氣:“我主要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坐牢,心里過意不去。”
“沒辦法,這世界最多的就是有心無力了。”
李生在仕途上走了這么久,對這件事情是看的最透的,他對我繼續說道:“最開始我剛步入社會的時候,也是跟你一樣,充滿熱心和善心,但接觸的事情多了,心便慢慢冷了,你沒接觸過扶貧辦,不知道其實這個世界比寧海慘的人多了去了,他起碼還享受過,也活著,有些人剛出生就沒有父母,或者天生殘疾,或者吃飯都是個問題,可憐的是真可憐,怎么辦?都幫扶一把嗎?但這需要錢的,政府也是有心無力,城市建設需要錢,教育需要錢,扶貧救助需要錢。”
“所以很多時候,你得學會和自己和解。”
“畢竟我們都不是圣人。”
……
一路上李生跟我說了很多。
我也大多在聽,在聽李生講了很多平常人接觸不到的事情后,我發現我似乎也沒那么恨周斌了,但我心里依舊不是很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