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要不是魚還沒拿到,他們兩父子都得落荒而逃了。
“你們說啥呢,這魚是我跟我爹上山撈的!吃我們的臉咋這么大呢?”
宋青山仰著脖子,十分不服,這功勞咋給宋鐵搶了去?
宋建業活了這么大歲數,知道自取其辱四個字,就拉了拉兒子,示意他別說話。
“撈魚誰不能撈,那拿下山那才叫本事。”
“沒那個能耐,還學人上山。”
“聽說上山前,人還跟你說有狼,就是不聽,以為人先獨占山頭?”
“那句話怎么說來著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生產隊食堂里,霎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。
大鐵鍋冒著蒸騰的熱氣,里面甘醇的酸湯香氣,混合著炸魚的油脂味道,讓齋了幾天的宋建業,肚子咕咕作響。
“咋還不發魚呢?”
宋建業低聲掀開鍋蓋,坐在鐵鍋后面的大肚子廚子杜福貴,拿著鐵勺把鍋蓋壓住。
“人張隊長還有宋鐵都沒來,你急什么?”
宋鐵的名字,被他跟張隊長相提并論,差點噎得他沒了胃口。
宋鐵?他啥能耐?也配?
“人齊了么?”張學富帶著宋鐵進了食堂,環視一圈,一樣看著了正畏畏縮縮躲避目光的宋建業。
“剛剛鎮上公安局來電話,說你媳婦兒攤上事兒,讓你接她去。”
“啥事兒?”宋建業腦子一嗡,這婆娘拿了鐲子就到鎮上顯擺,難道是被搶了?
呸呸呸,宋建業剛想到自己老婆不會是被搶了吧?
立馬又呸了幾口去除晦氣。
杜大廚抬起鐵勺就要走,這是在大家吃飯的鍋前呢,咋這么埋汰?!
“聽說遭搶了。”
張學福把煙掐了,做到主位上,招呼宋鐵坐在旁邊。
“鐵子,坐。”
“叔,今天的魚就是給鄉親們的,我不吃。”
宋鐵倒不是謙讓,只是要說出去,容易挨揍——這幾天頓頓都是各種魚,有些膩。
“魚是其次,我還有其他事要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