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小子還留著魚沒賣?還得上錢么?”宋青山輕蔑一笑。
“你別管他還不還得上,現在付秋蘭正燉著魚呢。”宋建業有時候也很氣,自家兒子就會動動歪腦筋,耍嘴皮子,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。
對門吱呀一聲,宋鐵背著家伙事兒出來,直接就拐彎走了,看都沒看這邊一眼。
“爸,怎么辦?”
“他都走了,屋里就付秋蘭,還有一個黃毛丫頭,過去要就是,到時候就算宋鐵回來了,吃也吃了,也不會怎么樣。”
畢竟自己是宋鐵親伯,他總不至于打一個長輩吧?
等宋鐵的身影消失在巷口,宋建業背著手,推開了宋鐵家的門。
宋青山聞著味,也跟了上去。
付秋蘭正在院子里,把剁碎的葛根放進裝著水的桶里敲打,把淀粉錘出來后,只要沉淀下來,再晾干,可以拿來沖葛根糊糊,也可以晾曬粉條。
鍋里是正在鹵的十幾條魚,鹵魚比鮮魚保存時間更長一些。
廚房的柴堆上還掛著幾串凍硬了的魚,在冬日的陽光下閃著銀光。
宋青山咂了幾下嘴,兩眼閃著青光,這小半年來,自家就昨天吃了頓好肉。
要不是因為弟妹不肯嫁給林家,自己家里的伙食也不會急轉直下,恢復了窩窩頭咸菜。
這時候付秋蘭反而心安理得地吃起獨食?
“秋蘭,你做什么呢?”宋建業進來,看見院子里的桶里裝著魚鰓,猩紅鮮亮,顯然是鮮魚身上掐下來的。
“跟你們有什么關系?”
付秋蘭沒好氣地把話懟回去,自己兒子冒死上山弄回來的東西,一點也不能給他們。
“哎!你怎么跟我爹說話的?!你這沒男人要的寡婦!”宋青山梗著脖子叫罵。
“你說什么呢。”宋鐵忘了拿抄網,回來就看見了這一幕,陰著臉,從馬車上翻下來,手里握著馬鞭,宋青山一看他回來,就躲到宋建業背后縮起了脖子,不敢再出聲。
“鐵子你回來了。這不聽說你上山了,擔心你受傷過來看看么?”宋建業堆上笑,眼睛卻盯廚房。
宋鐵轉了個圈。
“好了,看也看完了,我沒事,回去吧。”
“好侄兒,那你是不是抓到魚了?”
“抓到了,不少呢。”
“那給大伯分點唄?”
宋建業兩眼放光。
“為什么?”宋鐵冷笑。
“你們這么多年吃我們家用我們家的,你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?”
宋建業眼睛瞪得溜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