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腳步頓了頓,沒回頭。
回到畫室時,學員們正在收拾東西。
看到我進來,所有人都愣住了,之前罵我罵得最兇的女生此時滿是愧疚。
“陳老師,”女生猶豫著開口,“對不起,是我們誤會了你”
“上課吧。”我把畫具放在桌上,“上周講到透視原理。”
他們面面相覷,最終還是拿起畫筆,畫室里只有鉛筆摩擦畫布的聲音,直到下課鈴響,沒人再提這件事。
下課后,他們遲遲沒離開。
我看著他們,笑了笑:“好好學習吧,想讓我原諒你們,期末成績得拿a+才行!。”
他們愣了愣,臉上浮現一絲笑容,隨即鞠躬道別,腳步輕快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擔。
半年后,我去南方辦畫展,畫展結束那天,朋友跟我閑聊。
她說許流年前段時間早產,生下個死胎,
人已經瘋了。
畫展結束后,我回了原來的城市,路過許流年所在的精神病院時,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車。
隔著鐵柵欄,看到許流年坐在草坪上,懷里抱著個褪色的枕頭,嘴里哼著不成調的歌。
“我的寶寶媽媽在這兒”
護工說,她偶爾會突然尖叫,說有人要搶走她的孩子,大多數時候,就只是抱著枕頭坐著,從日出到日落。
我站了一會兒,轉身離開。
她或許很可憐,但我絕不會同情她,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。
離開精神病院,我去了畫室。
學員們正在安靜地畫畫,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畫布上,溫暖而明亮。
“陳老師,這幅畫總覺得哪里不對。”一個女生舉著畫過來。
我接過畫,指尖拂過顏料未干的痕跡。
“這里的光影應該再柔和些。”我說著,拿起畫筆為她修改。
有些事,該放下了,就像擦掉畫布上多余的線條,才能看見真正的風景。
(完結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