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風眉梢緊鎖,他調查過林淵,此人在外界的評價,是出了名的宅心仁厚、樂善好施。就算這是偽裝,但系統的判定是客觀的。
林淵的罪惡值,僅僅是【ii級】,這說明對方絕非弒父殺妻的惡貫滿盈之徒。
一個【ii級】罪惡的人,怎么可能干出那種人神共憤的滔天大罪?
再者,就算林淵真的禽獸不如,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和妻子,又怎會把自己也搞成這副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活死人模樣?
邏輯上,完全說不通!
秦風的大腦飛速運轉,無數種可能性在腦海中交織、碰撞,卻又被一一否決。
這中間,一定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,被所有人都忽略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看著眼前這個因為極致的恨意而微微顫抖、美麗而又癲狂的女人,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語言,試探性問道:
“林醫生……如果你信得過我,可否將當年的事,與我傾訴一二?”
為了增加說服力,他鄭重承諾道:“我秦風以性命起誓,今晚你我之間的對話,絕不會有第三人知曉。”
“秦先生言重了。”
林若曦的情緒,如同退潮般,迅速平復了下去。
數年來身居高位的磨礪,讓她對情緒的掌控力,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。她重新恢復了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樣,仿佛剛才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,只是秦風的幻覺。
她重新為自己倒上酒,緩緩開口,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:
“我記得,那是我九歲那年的除夕夜,家里很熱鬧,母親親手操辦了家宴,準備了足足半個月。所有人都在宴會廳,等著他和爺爺上桌。”
“后來,管家匆匆來報,說他和爺爺在書房爭執不休。我跟著母親跑過去,當我們推開門時……爺爺已經倒在了血泊里,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,那雙蒼老的手,正死死抓著刀柄。”
“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,也沒有人敢問。從那天起,他對母親就變得無比冷淡、疏遠。”
回憶在繼續,她的聲音也愈發低沉冰冷。
“十二歲那年,我生日當天,他仿佛忘了這個日子,一個人在外面酗酒。母親讓老太太先帶我去餐廳,她自己開車去接他。”
“我記得……那一晚我等了很久,很久……”
她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,仿佛穿透了時空,回到了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:“我抱著母親送我的貓咪布偶,就站在落地窗前,看著外面的大雨,一直看,一直看……等了四個多小時。”
“直到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,他也沒有到來,母親……也同樣去而未返。”
“直到第三天,我才從下人的只言片語中知道,母親在那場大雨中,出了車禍,當場死亡。而駕車之人……”
林若曦緩緩側過頭,那雙死寂的眼眸,毫無波瀾地看向秦風,一字一頓道:
“……便是酒精濃度高達80g100l,處于高度醉駕狀態的——林淵!”
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