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下了眼,似乎想起了什么,道:“唯心不易。先生的教誨,朕時刻銘記于心。”
——
五月初一,春闈放榜。
葉傾懷吊了一個半月的左臂終于拆了繃帶,放了下來。
今日她特意休了早朝,一早在太和殿傳臚唱名,欽點春闈中榜的一二三甲。
放榜游街后,一百二十名進士在太和殿叩謝皇恩。
一直到了下午,才算是把整個過程走完。
按照慣例,榜上提名的進士們當晚要在家中或者酒樓里宴請賓朋,隔日拜謝師恩,來來回回還要折騰個幾日。
狀元郎則更不必說。
但林聿修卻沒能在當天晚上擺上酒席。
因為他被皇帝召進宮了。
“林卿,朕自從讀了你的那篇策論,就一直想召見你。可惜你尚在科考中,朕不好見你。”狀元郎剛見過禮,葉傾懷便立即進入了主題。
她在面前的案前展開林聿修殿試上交上來的那篇文章,指著對面的坐席對他道:“坐吧。你在策論中提到的這三點:固邦本,振紀綱,察吏治。朕有幾個問題想與你探討。”
林聿修有些意外。這是他第一次與皇帝獨處,今日面圣之前他心中本來有些忐忑。
上次面見皇帝,還是在太和殿的殿試上。
殿試前陸宴塵曾專程來找過他一趟,話里話外都是希望他殿試奏對中能夠收斂些,不要像貢試策論中那樣鋒芒畢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