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建國被我哥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他只能用那雙充滿哀求和“委屈”的眼睛看著我。
可惜,我已經免疫了。
“你走吧。”我平靜地說,“以后不要再來了。”
他看著我冰冷的臉,知道再說無用,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腳,轉身走了。
我以為他會就此罷休,但我還是低估了他的手段。
兩天后,廠里的王主任竟然親自來了我娘家。
他提著一網兜橘子,笑得像個彌勒佛。
“淑英啊,你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,怎么說回娘家就回娘家了?”
他自顧自地坐下,“建國都跟我說了,都是他的錯,是他沒本事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你看,他都認識到錯誤了,你也別耍小孩子脾氣了。”
他一副長輩的口吻,好像我鬧離婚是多么不懂事一樣。
“房子的事,是我工作沒做好。”
“我已經跟領導班子說過了,那套向陽的兩居室,還是你們家的。”
“明天我就讓人重新公示。”
他把橘子往桌上一放,一副“你看我多有誠意”的表情。
他以為,我就是為了這套房子。
“主任,謝謝您的好意。”我站起身,不卑不亢。
“但這房子,我不能要。”
王主任的笑容凝固了,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,這個婚,我離定了。”
“房子是廠里分給陳建國的,跟我林淑英,沒有半點關系。”
王主任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。
“林淑英同志!你這是在威脅廠里嗎?”
“陳建國是我們的技術骨干,他的家庭問題,會影響到他的工作情緒,甚至影響我們全廠的生產任務!”
“你不能這么自私!”
他又給我扣上了一頂“自私”的帽子。
好像他的工作,他的前途,比我的人生幸福更重要。
“主任,我只是想過我自己的日子,這也有錯嗎?”
“難道我就該為了他的工作,委屈我自己一輩子嗎?”
“這個世界,沒有這個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