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緒澤看著他,緩緩地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顧總,南薇她去世了。”
顧司珩松開手,踉蹌著后退了兩步,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緒澤。
“你胡說!”
“我沒有胡說。”林緒澤的語氣冷得像手術刀,“就在昨天晚上。”
“不可能!絕對不可能!她好好的,她為什么要……”
“為什么?”林緒澤冷笑一聲,那笑聲里充滿了嘲諷和憤怒,“你問我為什么?”
他上前一步,逼視著顧司珩。
“你以為早產兒的病情是穩定的嗎?女兒昨天下午情況突然惡化,再次下了病危通知。南薇她親眼看著醫生搶救了三個小時。”
“她本就產后抑郁,精神狀態極不穩定,女兒的死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她萬念俱灰,心力交瘁,跟著女兒一起去了。”
“尸體呢?”顧司珩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“她不想再見到你。”林緒澤的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,“她在最后的遺言里交待,讓我處理好她和女兒的身后事,她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她們母女的安寧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顧司珩像瘋了一樣咆哮,“我不信!我要見她!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!”
“顧總,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見她嗎?”林緒澤毫不退讓,“是你,親手把她逼上絕路的!你害死了她,也害死了你的女兒!”
“哦,對了。”林緒澤仿佛想起了什么,又補上了一刀,“你兒子的情況,因為她離世的刺激,也變得很不穩定,剛剛也被送進了急救室。”
最后的希望,也破滅了。
顧司珩再也支撐不住,身體順著冰冷的墻壁滑落在地。
他失去了她。
徹底地,永遠地,失去了她。
連同那個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眼的女兒。
……
四年后。
法國,巴黎,戴高樂機場。
一個身穿米色風衣,氣質優雅干練的女人,正牽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出到達大廳。
女人正是南薇。
四年的時光,褪去了她身上的青澀和怯弱,沉淀出一種從容自信的氣場。
她是國際知名的建筑設計師,這次回應一家頂級跨國集團的邀請,回國主持一個地標性項目。
“媽咪,我們以后就要住在這里了嗎?”小女孩仰著頭,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。
女孩叫南念安,南念樂。
是南薇拼了命也要保護好的女兒。
“對,你們兩個喜不喜歡這里?”南薇蹲下身,溫柔地替女兒整理了一下小帽子。
“喜歡!只要和媽咪在一起,安安和樂樂哪里都喜歡!”兩個小女孩甜甜地笑著,在南薇臉上親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