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流如織,摩肩接踵。
兩人在長街閑逛片刻終于在西路盡頭尋到了個馬車和車夫。
花錢如流水,看著那些前落入別人手中,葉懸玲不免有些心痛。
雖然不是她的錢。
背篼上裝著蛇草丁,葉懸玲把它們放了上去。
但這馬車里面放了兩個背篼之后,好像空間就有些小了。
兩人都坐上了車,馬車一路行駛從淀海西路返回安平縣。
可能是剛才要說的話都說完了,兩個人在馬車上安靜了好一會都沒再開口說話。
葉懸玲坐著有些無聊,拉開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色。
已經梅月,再過幾日安平縣怕是要下雪了吧?喝了那碗藥,師傅會全好了嗎?葉懸玲伸手扯下路邊的樹葉,卻不料樹枝配上這馬車的速度著實顯得鋒利了些。
細瘦的手掌腕上刮了點小口子,但這點那東西對她不打緊。
馬車搖搖擺擺,攆著青草行走了幾個時辰,紀厭突然問她:“你一直住在安平縣嗎?”葉懸玲沒想到紀厭會這樣問,她點點頭,輕輕嗯了一聲。
“沒出去過?”“基本上沒有。
”“這樣嗎?”這句話像是自言自語,不像是在問她。
“對了,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,是在西山,那時候你為什么說終于找到我了啊?”她真誠發問,眼里滿是想要他解答的神情。
紀厭偏頭看向她,葉懸玲也沒有躲閃他的目光。
他眼里總是藏著化不開的情緒,幾秒之后,移開目光。
他身上穿了件鴉青水波紋錦緞直裰,整個人看起來青白青白的,沒有太多血色。
葉懸玲這才發現他太陽穴處有一顆小痣,平日里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。
“認錯了吧?”他道,“謝謝你那時候的饅頭。
”“這有啥?就一個饅頭而已。
”紀厭淡淡笑著,灰色瞳仁里映照下的只有一個人的身影。
幾個時辰的路本就不算太遠,閑聊片刻之后葉懸玲在馬車上瞇了一覺,在她總覺得是水土不服的原因,臉上手上總是癢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