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去關窗子,任由寒風打在自己臉上,只有這一點她能確認自己還活著。
但意外的是她并不覺得沁骨,屋子里太安靜了,窗外風聲傳入屋內都這樣刺耳。
天色微亮,葉懸玲洗漱好往西城邊走去,她已向客棧打聽到消息,這州府老書吏原先住在衙署旁邊,只不過告假兩天已經回城郊。
越過一條長街,直往外走就是了。
不過西城這邊沒城中熱鬧,人流量少,也就零星幾個人。
城郊處跟這刊州城里很不一樣,葉懸玲不知道怎么去形容,城郊民宅不少,看起來就像一個小縣城。
此刻是辰時,民宅灶屋處飄起縷縷炊煙,生火做飯。
院子里的工匠手里的活不少,制木具鐵具,手上的條條竹篾編織成一個個籃子簸箕。
冬日的這一份暖陽著實有些晃眼,直照到葉懸玲身上。
刊州有江,江有分支,在城郊流淌著一條小河,河面碎金隨著婦人洗衣物的動作交折變換,手里棒子動作沒停,聲聲有力傳入她耳里。
走上前,彎著身子詢問前頭的婦人:“大娘,您知不知道李老書吏是哪家啊?”婦人像是被晃了眼,臉上又帶著幾顆水珠,皺眉瞇著眼看葉懸玲:“姑娘,你找李泗那個老頭子?”葉懸玲裝乖點頭笑著“嗯”了一聲。
這婦人放下手中的木棒給她指了個方向:“就是那家,那老頭子怕是好久沒出過門了。
”“多謝。
”葉懸玲敲了門,并沒有人應答。
等了一會,發現一扇窗緊閉著但卻破了個小孔,她沒故意透過這個孔觀看里面的場景,只是小聲朝里面喊:“李書吏?”躺在榻上的人沒睡,只是睜著眼安靜地看著天,那雙滄桑的眼睛眨都沒眨過,側了個身,將手臂枕在腦下。
“李書吏,安平空城,另有隱情。
”葉懸玲面對滿是裂紋的木門淡定地說道。
“你又是誰?”李泗“砰”的一聲從榻上撐起來,他沒等她的回答,直接打開門,面前的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。
這姑娘也是生得俏,貌若春日最盛的梨花,素面天然。
穿著一身青玉棉麻夾袍,頭上只扎了一條白色絲繩,看起來青澀凈漫。
發絲隨著晨風揚起,這雙圓眼秋水盈盈,清靈明麗。
只不過眼下那一抹青色,透出整個人的疲憊,憔悴羸弱。
雪落枝頭染天霜,玉清虛言凈汕盎。
葉懸玲輕微頷首:“聽聞李書吏是安平縣人?”李泗:“是,姑娘找我是為了?”李泗微微停頓,等面前這人說出自己的來歷和原由。
面前這位姑娘默了默,淡聲道:“我的姑婆也在安平,但安平縣,疫病四起,今日聽官差說安平縣已絕,李書吏想必很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