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娘的背后閃出一張促狹的笑臉,是編導(dǎo)小蕭。
“公司沒有小事,春節(jié)前的業(yè)績都要靠你們了。”老板娘訓(xùn)斥小蕭,可言語間都是愛護。
小蕭連忙表忠心,“好的,秦總,我們會加油的,春節(jié)前一定創(chuàng)造銷售新高!”
如果說剛才還茫然,這會兒嚴小雯心里明鏡兒似的,全亮了。
小蕭是整個編導(dǎo)組的派活主管,這兩天不分派剪輯給她,也不分派攝影師給她,更不分派拍攝任務(wù)給她,原來是在這等著呢。
兩張笑臉,兩個人敢說敢信的人,一個壞,一個蠢。
嚴小雯推開椅子,站起,“不好意思,我辭職。”
12月底,公司走了16個人,也許早有預(yù)感,嚴小雯桌面的東西異常簡潔,鍵盤和杯子收進包里,就什么都不剩了。
嚴小雯坦然走出工作兩個月的公司。
剛出大廈門口,剪輯部許悅追了出來,“不就50條嘛,你套個模板給她寫寫不就完了?這個月過去就轉(zhuǎn)正了。”
“如果有人要你一天剪30條視頻,你會怎么樣?”
“臥槽,太毒了吧!”許悅爆粗。
“那不就是了,隔行如隔山。”嚴小雯心累到嘆氣,現(xiàn)在找工作是比較吃緊,但她不至于把自己小命搭上。
“小蕭那個小人,就是在嫉妒你。”
“無所謂啊,我不做了。誰出的主意,誰愛做誰做去。”
許悅拐個彎便想明白了,哈哈大笑,“不虧是你,一個字,絕。”
她樂了一會,又為嚴小雯憂心,“年前找工作還來得及嗎?”
“年前招聘的公司不是騙子,就是壞蛋,我要回家。”
蹲在公交車站牌下,嚴小雯磨嘰了許久,才給家里打了電話。
“媽,我辭職了。”
嚴媽宏亮的嗓音穿透了手機,“唉呀,又辭職了?嚴小雯啊,不是我說你,今年換幾個工作了,你數(shù)數(shù)……”
“你胡說什么,現(xiàn)在外面的情況又不是只有小雯一個人難,”嚴爸搶走了手機,他的聲音沉穩(wěn)有力,聽著就是安心,“外面太難,早點回來,反正也要過年了,我們養(yǎng)得起你。”
“爸……”,嚴小雯喊了一聲,淚光微微閃動,本以為會被責(zé)罵,但父母畢竟是父母,不管理解還是不理解,依然會站在她這邊。
電話那端一陣搶奪,手機再度回到嚴媽手里,“今年過年,咱們不走親戚,還記得你高祖爺爺留在蒼海森林公園的房子嗎?你提前到那邊把房子打掃干凈,我跟你爸好過年,一會我把鑰匙給你寄過去。”
嚴小雯快要流下來的眼淚,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,感覺好像落井里了呢,怎么從老媽那里聽到了開心的笑聲?
不愛做家務(wù)的老媽,重新捕獲勤勞小蜜蜂一只?
第二天早上,順峰快遞如約而至,將一個小小的包裹交到嚴小雯手上。
嚴小雯拆開快遞,里面除了產(chǎn)權(quán)證明復(fù)印件,還躺著一枚身型狹長的老式銅鑰匙,一看就有些年頭。
這大約就是高祖爺爺留下那間屋的鑰匙。
很普通的一枚鑰匙,沒啥好研究的,嚴小雯看過以后,隨手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