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（第16頁）

程菀菀聽到這些話，眼淚止不住地落下。

“這五年，我也活在油鍋中，看著婉欣姐那樣艱難地生存，我心里也不好受。我補償過的，我給過她很多次錢，可她都給我退回來了……”

“她死我都不敢去看她一眼，我怕她怪我?！?/p>

程菀菀哽咽：“是我對不起她?！?/p>

……

程菀菀收拾東西離開了，只帶走了她來時穿的t恤和牛仔褲。

程母頹然坐在別墅里。

欣欣在水瀾灣別墅區里長大，可后來程菀菀來了，那房子處處都是欣欣的回憶。

所以她們就賣掉了水瀾灣別墅，新買了這處房子。

婉欣小時候最愛在花園里養蠶，她還拜托她的姐妹去老家摘桑葉。

她還記得，八歲那年，欣欣早上上學前在浴缸里放了一整袋水寶寶，放學回來保姆放水洗澡時，才發現水寶寶漫得整間浴室全都是。

還有陽臺上那個秋千架，欣欣最愛坐在上面喝奶茶。

十歲那年，她生病了，說想吃熱粥。

那時冬天呢，保姆阿姨都放假回家了，結果星星那傻孩子就瞪著自行車，跑出去給她買，自己卻摔得渾身都是血。

事后，她爸問她，為什么不先去處理傷口。

她說：“我怕媽媽餓著……”

程母攥著那張鑒定報告，喃喃重復：“怕媽媽餓著……”

……

陸南洲坐在車里，看著窗外的積雪，眸色越來越沉。

他在想，天國也會下雪嗎？

蘇婉欣最怕冷了。

身邊所有人都在告訴陸南洲，要他忘掉過去，說如果蘇婉欣在，也會希望他能好好生活。

于是他真的開始好好生活。

他努力工作，用了一年時間從干警干到警隊隊長。

只是每一天晚上，他都會去學校后街，買一份特辣的雞公煲。

他不能吃辣，從前總愛看蘇婉欣吃得滿頭是汗，然后他就在邊上給她遞水。

可現在，他就連吃特辣都沒啥感覺了。

就好像是，習慣了。

這一刻，他忽然有些恍惚。

那是不是，有一天他也會習慣蘇婉欣的離開。

越是這樣想著，他就開始害怕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