嘩啦!
帳篷的簾子,被猛地掀開。
耿忠端著一只陶碗,從里面沖了出來。
他滿頭大汗,臉色因為疲憊和精神高度緊張而顯得蒼白如紙。
但他的那雙眼睛,卻亮得嚇人,仿佛燃燒著兩團火焰。
碗里,是在油燈的映照下,呈現出金黃色澤的液體。
那液體不多,只有淺淺的一碗底,大約幾十毫升。
但它散發出的,卻是希望的味道!
外面的人看到他出來,都愣住了。
老王抬起頭,看到他手里的碗,以為他失敗了,正準備說些什么。
耿忠卻像一陣風,從他身邊沖了過去。
“都讓開!”
一聲沙啞但中氣十足的怒吼,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。
“還有救!”
他一把推開正準備給小栓子蓋上草席的戰士,將那碗珍貴的液體,放在了旁邊的石頭上。
然后,他轉向已經呆住的老王。
“注射器!你答應給我的那支干凈的注射器!”
“啊?哦哦!”
老王如夢初醒,手忙腳亂地從自己那個破舊的醫藥箱里,翻出一個用布包了好幾層的玻璃注射器。
這是他最寶貴的家當,是從一個被打死的日軍軍醫身上扒下來的,平時他自己都舍不得用。
耿忠一把搶過注射器,熟練地將針頭插進碗里,將那幾十毫升金黃色的液體,一滴不剩地,全部抽進了針管。
他做完這一切,轉身,就準備給小栓子注射。
“住手!”
一聲暴喝傳來。
張大彪已經沖了過來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你小子想干什么?!”
張大彪的眼睛都紅了。
“人已經讓你給治死了!你現在還要糟蹋他的尸首嗎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