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的雨季【上】（第2頁）

唐鶯的手再次脫力，了無生氣搭在芝華掌心，她houtouchuan動，咳著、抖著，像一片搖搖yu墜的樹葉。

一個月后，唐鶯徹底和這個世界告別。芝華見到了她最后一面，病床上的人已經瘦到認不chu，pi膚是失真的蠟黃se，gan1癟地包著骨骼。

shen段絕佳的唐鶯，怎么會這么瘦小。芝華不愿相信那是唐鶯，想象不chu她jian持到最后的時候，吃了多少苦，忍了多少痛。

醫院有人替唐鶯換xia病號服，換上她生前喜huan的杜麗娘的演chu服，芝華站在門外，隔著門上一小塊玻璃偷看，哭得幾乎發不chu聲音。

一個星期過去，芝華還是很難適應唐鶯的離開。她幾乎每天都去培訓班外的草坪，這里不再屬于她和唐鶯，但沒人會chu來趕她走。

芝華就坐在草地上，屋檐的影zi落在她toudg，逐漸往xia到腳尖，直到太陽完全消失。

初夏的傍晚沾著涼意，芝華拍拍泥土站起來準備回家。她走到shui杉樹xia，本不會回tou看，但她聽見shen后有汽車駛來的聲音。

這條路車liu不多，dao路一邊是建筑，一邊是河shui，栽著兩排墨綠seshui杉林。大多數是本地車路過，芝華也知dao那輛車可能不是他，已經過去一個多月，他沒理由再chu現。

饒是如此，芝華還是回tou看了。

灰青se夜幕xia，黑se汽車、異地車牌，正怠速在她shen后停xia。他姍姍來遲，唐鶯已經不在了。

芝華心里有氣，怪這個人為什么偏就今年沒有守約，為什么偏要遲到那么久，哪怕只提前一個星期，他都能有機會送唐鶯最后一程。

這次她敲窗毫不客氣，像一顆石zi砸到玻璃上。

車窗降xia，車里是一成不變全副武裝遮掩的男人，穿著寬松的亞麻襯衫，難得louchu一雙平靜的yan睛。車外是芝華一雙通紅的yan睛，她的表qg是憤怒，可聲音里全是悲傷。

“為什么這么晚才來！為什么不能早一dian！”她幾乎哭著說chu來，“唐老師已經去世了！”

她不得不再一次說chu這個事實，她不得不再一次面對這個事實。

車nei的人似乎被震驚，墨黑的瞳仁顫了顫，靠著椅背一動不動，呼xi輕得微不可畏。

芝華chouchou嗒嗒哭了一會兒，抬起手背抹開yan淚，發現他仍是一聲不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