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津倒是對那種窒息帶來的瀕死念念不忘,他無法不對徐因產生歉疚,也無法為此不覺痛苦,于是他渴望著徐因向他施暴責罵,用肉體上的疼痛來換片刻安寧。
但徐因明顯不太能接受這些,謝津慢慢也就打消了興趣。
不過這段時間,他有些故態復萌了。
大半身體都離開床面,尋不到支撐就只能緊繃著,身體每一個部位都酸澀無比,徐因控制不住地落淚,發絲凌亂地凝在臉頰上,無力撥弄。
心臟劇烈跳動像是要從xiong腔蹦出,徐因幾乎要忘了她現在在哪,可就在她意識不清發出聲音時,謝津捂住她的嘴唇,在她耳旁提醒說:“因因,小心被媽媽聽到哦。”
徐因這一刻是真想打他了,她用力踢在謝津的身上,聽到他悶哼了一聲,隨即笑了,“因因好可愛。”
徐因覺得他巴不得媽媽沖進來捉奸。
一整個寒假徐因都過得心驚膽戰,到返校那天可以說是狠狠松了口氣。
回到學校后謝津變回了那個溫柔體貼的兄長,徐因一開始對他的變化感到奇怪,但很快她想明白了。
謝津之前的行為可能不是故意的,他在家里一直處于應激狀態,因缺乏安全感導致的焦慮癥和一些別的什么。總之,當他脫離那個會刺激他的環境,他就能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。
徐因又一次意識到那個對她來說算得上幸福的家,在謝津眼里純粹是糟糕的泥沼,他早就想離開了,卻因為她選擇一次又一次回去。
六月,謝津拿到了畢業證,也順利和之前實習過的奢侈品公司簽了入職合同。
為此他們搬了一次家,選了一個謝津上班方便、也不影響徐因上學的地方,房間也換了兩室的,單獨空出一間房做工作間。
這年暑假徐因回家了一趟,待了一個月,后續因和羅廷蕓拌嘴悻悻回來,她回來那天謝津到機場接她,帶了她喜歡的花。
之后的一切都如謝津安排的那樣進行,他申請了本部的工作,徐因則備戰ensba。
她說自己瘋了選這座學校,謝津摸摸她的頭發,讓她不要擔心,考不上也沒關系。
他比徐因早半年到國外,跨洋電話中,謝津事無巨細地和她分享自己遇到的一切。
不符合胃口的飯菜、小偷、種族歧視與職場歧視,以及和國內相差甚遠的氣候。
徐因盤著腿坐在ipad前,手里拿著叉子攪動著泡面,問他說:“你想勸我不要來嗎?”
謝津在視頻那邊看著她,否認說:“不是,但你需要明白自己是來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方,你可能根本不習慣這里的氣候和飲食,接受不了與朋友分離。”
徐因問:“那你打算怎么解決”
“放假來一趟這里吧,”謝津飛速回答,“我想見你。”
徐因晃了晃手機,“早就買票了,給我報銷。”
謝津給她打錢,實現了徐因很多年前的夢想,賺歐元花人民幣。
誠如謝津所講,如果是短途旅行還好,但長留在一個地方生活,就免不了考慮到當地的環境與物價。
徐因客觀地評價著這個陌生國度的環境與氣候,在餐廳用著稍微不太熟練的法語點單,和謝津面對面坐下。
謝津問她能否接受這樣的生活,至于他——謝津對任何一個地方都毫無歸屬感,徐因一直覺得他的狀態很不正常,除了她以外,謝津沒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或事,家庭故鄉朋友理想愛好興趣,在他眼中統統可以割舍。
這一切徐因都無力改變,她走在異國他鄉的街頭,握緊謝津的手,想如果連她也要離開,那謝津就真的太孤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