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出一條手臂,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聲音因忍痛而有些發顫:“少帥,請上車。”
程牧昀居高臨下地睨著他,語氣平淡無波:“去哪里?”
“不遠,就在附近,離別院很近。”男人低著頭,聲音壓得更低。
程牧昀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,突然道:“那就走過去吧。”
刀疤男猛地抬頭,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,語氣里帶上了幾分不耐:“少帥,這恐怕不妥吧?羅會長還在等著您呢。”
程牧昀忽然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極淡的笑,可那笑意卻半點沒達眼底,反而淬著刺骨的寒意。
他微微俯身,盯著男人的眼睛,聲音輕得像嘆息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:“難道不行嗎?”
那眼神里的兇光,仿佛要將面前的人活生生吞噬,刀疤男被他看得心頭一凜,竟一時語塞。
只聽引擎發出一聲咆哮,車身猛地一震,張岐雙手緊握方向盤,猛打方向,輪胎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斜沖出去,狠狠撞向擋在前方的幾人。
那幾人沒料到他們竟敢硬闖,驚呼著躲閃,卻還是被車身帶得踉蹌倒地,包圍圈瞬間撕開一道口子。
與此同時,程牧昀的動作快如閃電。
他趁著眾人注意力被車子吸引的剎那,大步上前,一把拉開后座車門,幾乎是躍進了車里。
從張岐發動汽車到程牧昀坐穩關上車門,整個過程快得讓人眼花繚亂,不過短短兩三秒,仿佛演練過千百遍。
跪在地上的刀疤男這才反應過來,猛地抬頭時,只看到程牧昀的車揚起一陣塵土,張岐已經將油門踩到底,車子如黑色魅影般疾馳而去,轉瞬間就消失在路的盡頭,連引擎聲都漸漸淡了。
“該死!”刀疤男一拳砸在地上,膝蓋的劇痛也蓋不住此刻的驚怒。
車內,程牧昀靠在椅背上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。
羅會長的鴻門宴?他從一開始就沒信過。
那老狐貍的示好,不過是裹著糖衣的毒藥。
他現在滿心滿眼只有一個念頭——許灼華不能有事。
程公館里留了人,按說應付一時半會兒不成問題,可一想到許灼華可能面臨的危險,程牧昀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。
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,怎么能把她的安危托付給別人?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風險,他也賭不起。
“開快點,張岐。”他沉聲道,眼底的焦灼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是,少帥!”張岐應著,再次提速,車輪卷起的碎石子“噼里啪啦”打在車身上,像是在為這場與時間的賽跑敲著鼓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