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人扯著嗓子嘶吼,“殺人魔”三個字像淬了毒的石子,一顆接一顆砸過來。
程牧昀只覺得喉嚨突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,窒息感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他腳下一個踉蹌,險些栽倒,慌忙中伸手死死扶住身后的欄桿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,冰涼的金屬觸感也壓不住身體里翻涌的驚濤駭浪。
呼喊聲浪還在攀升,一層高過一層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——
“東州軍欺壓百姓!血債血償!”
“殺人魔程牧昀!縱容下屬草菅人命!”
“東州軍滾出新海城!還我們公道!”
“程裕光督軍不力,包庇逆子!該殺!”
“程牧昀走私軍火,中飽私囊,意圖謀反!”
每一句都像燒紅的烙鐵,燙在程牧昀的心上。
他望著樓下那片被憤怒和火光裹挾的人潮,眸色深到了極致,連帶著周身的空氣都仿佛凝固成了冰。
這些指控來得太突然,太密集,像一張精心編織的網,猝不及防地將他罩在了中央。
程牧昀在人群中看到了些許震旦學院的學生,心里頓感沉重。
那些曾經被自己保護著人,現在都站到了自己對立面。
程牧昀的面色凝重,看著個那些舉著火把的猙獰面孔,怒火不斷攀升。
“這些人都是從哪里來的?”
張岐道:“有很多都是當武力鎮壓的那群人,還有不少學|生,還有之前被欺壓的商販?!?/p>
“欺壓商販的人,不是已經查清楚了,不是東州軍營里的人干的。”
張岐面露難色,“少帥,有時候,人們不相信真相,他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?!?/p>
程牧昀瞇起眼睛,“有人在煽風點火?”
張岐點頭,“這些工人,基本都是羅會長手底下廠子里的人?!?/p>
程牧昀的眼里迸射出駭人的兇光。
羅會長這是想要徹底毀了他。
程牧昀問道:“夫人安全嗎?”
張岐道:“所有出去的路都被暴民堵住了,我得不到任何消息。”
程牧昀想到了什么,立刻沖下去。
如果這些人是來討伐程牧昀的,那么只來正門就行了,讓那些記者,有了曝光,他們的計劃就成了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