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開堡門!”
“騎兵隊!隨我——”
“殺——!”
蓄勢已久的鷹嘴崖,亮出了它磨礪多時的獠牙!
黑色的鐵流,在蕭辰的帶領(lǐng)下,如同復(fù)仇的怒龍,撕裂黑暗,朝著混亂的敵陣猛撲而去!血與火的碰撞,才剛剛開始。
而李明遠的世界觀,在這爆炸與喊殺聲中,徹底崩塌重塑。
鷹嘴崖堡在風(fēng)雪中初具雛形,殘破的舊哨堡被賦予了新的筋骨。堡墻依著山勢蜿蜒加高,雖未完工,嶙峋的巨石與摻了米漿的夯土已透出沉甸甸的防御力。
堡內(nèi),劃分出的營區(qū)、工坊、校場人聲鼎沸,新募的流民與邊民在老兵呵斥下笨拙地適應(yīng)著軍營的節(jié)奏。
校場上,積雪泥濘。數(shù)百新兵持著粗糙的木盾、木刀,在王鐵柱和張燕等總旗官的咆哮聲中,跌跌撞撞地練習(xí)著最基礎(chǔ)的隊列與劈砍。
摔倒、碰撞、呼痛聲不絕于耳,場面混亂不堪。高臺上,蕭辰一身半舊玄甲,目光如冰,紋絲不動。
他深知,戰(zhàn)場不會給適應(yīng)的時間,唯有鐵血的規(guī)矩和生存的壓力,才能將這群烏合之眾淬煉成合格的兵卒。
“令行禁止!有功必賞!有過必罰!”蕭辰的聲音穿透寒風(fēng),砸在每個人心頭,“臨陣退縮者,斬!禍害百姓者,斬!私吞軍餉者,斬!”
三個“斬”字,如重錘擂鼓,校場瞬間死寂。王鐵柱獰笑著揪出一個頂撞老兵的刺頭,狠狠摜在泥雪里?!耙?guī)矩?老子的話就是規(guī)矩!
想活命,就把腰桿挺直了,把盾給老子攥瓷實了!”
混亂在粗暴的規(guī)訓(xùn)下,艱難地向秩序轉(zhuǎn)變。
堡內(nèi)另一隅,工坊區(qū)爐火初燃。王鐵匠黝黑的臉上滿是興奮,指揮著匠人按照蕭辰提出的“分步專精”法忙碌。
新砌的土爐加了內(nèi)襯,改了風(fēng)口,爐火熾烈白黃,溫度遠超舊爐。旁邊堆著新打制的三棱箭簇,棱線分明,分量均勻。
“大人!您看這火頭!”王鐵匠抹著汗。
蕭辰拿起一支箭簇掂量:“分量不錯。邊緣還能再利些,淬火火候再講究點。”
“大人慧眼!我這就帶人試!”王鐵匠拍著胸脯保證。正說著,軍士來報:“大人!狼烽關(guān)陳將軍派人送來兵部急單,指名要鷹嘴崖趕制兩千支三棱重箭!”
蕭辰眉頭微蹙。兵部指名?這背后必有文章。“王師傅,聽到了?活計得更快了。”
“大人放心!有這爐子,有這法子,兩千支?咱卯足勁干出來!”王鐵匠斗志昂揚,工坊內(nèi)錘聲更疾。
蕭辰走出工棚,寒意讓他精神一振。兵部的單子像根刺。他信步走過眷屬棚戶區(qū),一個身影引起注意:李明遠。
這前落第秀才正伏在破木桌前,借著天光,一絲不茍地登記名冊,字跡工整有力。
只是他眉頭緊鎖,不時望向校場方向,眼神里滿是困惑與不認同——那里赤膊呼喝,司馬羽作為女子更在指導(dǎo)婦人包扎傷口。
“李先生似有心事?”蕭辰走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