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她進來吧。”林紜扶著床沿下了床,靠著床沿緩了緩,坐在了梳妝臺前。
春喜帶著一身的灰土出現(xiàn)在林紜的身后,看上去頗為狼狽,好在身上并沒有血跡,只是臟了點。
“怎么弄得這么臟?他們干嘛去了?”林紜被春喜的模樣嚇了一跳,順手把自己擦過臉的手巾遞了過去。
春喜頗為郁悶接過手巾擦了擦自己臟兮兮的臉,道:“沒干什么,差點被發(fā)現(xiàn),躲了一個晚上罷了。”
“差點被誰發(fā)現(xiàn)?”林紜眸光一凝。
春喜搖了搖頭:“不知道,但對方功夫很好,在我之上。看身形是個男人,高挑,瘦削,慣用手是左手。”說到這里,春喜頓了一下,語氣變得有些遲疑:“當時天色有點黑,我沒有看清楚,但是好像看見對方拿著賬本樣子的冊子,正要往城西那邊去。”
“城西?”林紜喃喃重復了一遍這個地方,在這個時候,很難不讓她多心地與昨天晚上商鶴卿說的地方聯(lián)系起來。
“那個方向,只可能是往城西去的。只是等屬下再要往前跟蹤的時候,被他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”春喜撓了撓頭,“不過屬下逃跑的功夫還算不錯,所以甩掉了對方,只是怕對方有詐,這才在外面待了一個晚上才回來。”
林紜沒有說話。
好一會兒,林紜才道:“他從哪里出來的?”
“郁府。”
郁晚瑤看著面前的男人,不由得皺了皺眉:“爹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郁明山放下茶盞,似乎是有些不滿女兒的語氣,他的語氣也不是很好:“瑤兒,現(xiàn)在太子下落生死不明,其他皇子也沒什么好下場,你作為太子妃,趁早為自己做打算才是正事。爹不過是提醒你這件事罷了。”
“我怎么為自己做打算?爹,您告訴女兒,是趁著現(xiàn)在放棄太子妃的身份還是怎么做?然后呢,誰會同意呢?同意之后,女兒又該何去何從呢?”郁晚瑤冷笑一聲,“萬一日后太子回來了呢?”
郁明山嘆了口氣:“爹不是這個意思,對了,葉容九不是對你很喜歡嗎……”話音未落,聽到“葉容九”三個字的郁晚瑤像是被戳到了痛點,郁晚瑤猛地站起來,死死地看著郁明山,好似郁明山是她的仇人一樣。
“葉容九他變心了!他不會再幫我了!”郁晚瑤咬著牙根,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,眼眶在那一剎那變得通紅,身體因為憤怒和傷心輕輕顫抖。
郁明山被這樣的女兒嚇了一跳,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郁晚瑤的意思。
他的反應很平靜,只是微微皺了皺眉,輕聲道:“那倒是有點麻煩了……”
看到這樣的郁明山,郁晚瑤只覺得渾身發(fā)冷,她自嘲一般笑了一下:“爹,你看到了吧,女兒毫無退路了,不能再給家族帶來價值了,您請回吧。”
郁明山還是關(guān)心了一下自己女兒,只是不知道這里面幾分真心:“瑤兒,你放心,爹會幫你的。”
“不用了爹。”郁晚瑤扯了扯嘴角,“您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。”
郁明山的眼神閃了閃,沒在多說什么,輕輕嘆了口氣:“瑤兒,別把事情想得那么壞。”
目送著郁明山離開,郁晚瑤原本有些心如死灰的神色驟然變得冰冷起來,她垂著眼,輕聲道:“月瑛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月瑛立馬回應。
“告訴秦溫妤,越快越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