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紜忙不迭道:“臣婦愿意。”
其實太子的意思她也明白,無非就是皇帝不可能像太子一樣早有預料,問的東西更多更細,而且太子始終沒問林紜從何知道商鶴卿的身份,不管出于什么緣由。
可是皇帝一定會問,而且會反反復復問。
“那就這么說定了,懷安,這件事情你就可以到此為止了,其余的,你要是越界了,我也保不住你。”太子撣了撣衣袖,“時候不早了,我也就不打擾二位了,請回吧。”
回去的路上,兩人各坐在馬車的一邊,沒有說話。
從后門回到國公府上,在去往四海院和疏風閣的分叉路上,葉容九拉住想要往疏風閣去的林紜,低聲道:“你方才,為什么要那么說?”
林紜頓住腳步,回頭看著葉容九:“你確定要在這里說這件事?”
“那……”葉容九心里存了點希冀,林紜像是看破了一樣,似笑非笑地看著他:“僅此一次,下不為例。”
林紜跟著葉容九回了四海院。
重新回到熟悉的房間,再次和葉容九在深夜獨處一室,林紜沒有半分不自在:“你指的是哪件事?”
“為何要說以自身作餌?明明……”葉容九其實隱隱猜到了林紜的打算,但是他的內心是不太贊同,甚至會覺得有些不安的。
這件事很危險,哪怕有春喜在林紜身邊,可是春喜只有一個人,雙拳難敵四手。
“我是個無依無靠的人,我想讓自己過得無憂無慮一點,所以我得要一種絕對不會被收回的底氣。”林紜勾了勾唇,可神色分明是自嘲和無奈的,“沒有什么比皇室欠我一份人情更可靠的了,只要我不過分貪心。”
說著,林紜直直地看著葉容九:“女子在這世道想要安穩生存下去實在太難了,誰都靠不住的,娘家也好,夫家也罷,人心易變,我不敢去賭。”
聞言,葉容九驀地覺得心口發緊,忽然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好一會兒,他才道:“你說的沒錯,人心易變,少則兩三年,多則十多年,沒有人可以預測以后的事情。”
“是啊,所以,夫君你是可以理解我的,對吧?”林紜笑著看著葉容九。
葉容九點了點頭。
他想開口讓林紜留下來,可是聽了林紜的話,卻怎么也開不了這個口。
倒是林紜,懶懶地打了個哈欠,輕車熟路地從柜子里拿出了自己沒來得及拿走的寢衣,繞到屏風后去換好:“時候不早了,我困了,懶得再走了,借你這兒睡會兒。”
說著,林紜走到床邊,踢開腳上的鞋,翻身上了床。
許是卸去了心口的一塊大石,林紜很快就睡著了,呼吸聲變得平穩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