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陪同的是沈叔,姜太傅年紀大了,自己一人出門總是不太方便也不安全。
應青煬一直看著兩人駕著驢車走上山路,這才小小的歡呼一聲:“走吧江兄,夫子都不在村里了還做什么學問!”
他回頭看向站在他邊上的江枕玉,希冀的眼神帶著點可憐勁兒。
但到底還是沒敢直接拉著對方出去。
一個多月的教導,應青煬對江兄的尊重與日俱增,當然,僅限于讀書講學方面。
畢竟他一向尊師重道。
江枕玉身姿挺拔,這半月來還被他拉著每天鍛煉,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不少,完全不像是個大病初愈的人。
最直觀的改變,他的腿幾乎已經沒有大礙了,只要不劇烈跑跳,和正常人無異。
江枕玉自認不是夫子,沒有要約束對方做學問的想法,應青煬說了他自然同意。
于是兩人出了主屋。
應青煬走在村里的小路上,東瞅瞅西看看,連柵欄上掉下來的冰坨子都能吸引住他的目光。
他完全沒把身邊的人當成盲人,自己走得大步流星,頂多在發現什么稀罕物的時候回頭抓住江枕玉,試圖讓對方和他一起大驚小怪。
“江兄,葉嬸子家的柵欄有點塌了,等會兒得叫風叔來幫忙補補。”
“江兄,剛剛有只黃鼠狼從邊上竄過去了!”
“江兄,你聽見鳥叫了嗎?好像離這邊很近。”
江枕玉簡直覺得這人的聲音好像有形之物一樣,四面八方地把自己纏繞起來。——也真不怕轉暈了。
村里沒什么可逛的地方,應青煬帶江枕玉去了窩棚。
遠遠地便聽到馬蹄跺地的聲音。
江枕玉耳朵很靈,立刻便聽出來這馬蹄聲不太對勁,不像是普通百姓會馴養的馬。
他是從行伍走出來的,戰馬和普通馬匹的區別在他耳朵里十分明顯。
“這馬,從哪來的?”江枕玉開口問道。
大梁律法,私養戰馬是要被治罪的,于是江枕玉又補充道:“別帶他去集鎮上,容易惹麻煩。”
“這家伙叫黑影,我和你說過的。”應青煬從窩棚側邊倉庫里抱了草料出來放進食槽,“沒事,它斷過腿,頂多在附近溜達幾圈,跑不遠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