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限制戶籍,官府對伢行進(jìn)行掛牌監(jiān)督,強(qiáng)制大戶人家為家中奴仆繳稅等等行為,就是防止民間毫無節(jié)制的買賣人口。
同時不健康的男女行為,會使人染上傳染病,很多疾病都是通過血液、體液和唾液進(jìn)行傳播。
李瑯也跟在蘇壹身邊聽了不少“課”,因此他對這種暗門子的事頗為看不上。
就如同蘇大哥說的那樣,沒有買賣,就沒有市場。
若是那些男人不去暗門子,暗門子這種行當(dāng)早就消失了。
他沒辦法要求所有人都像他自己一樣,但他卻可以要求自己不去。
李瑯嘆一口氣,“剛開始我并不知道他們帶我去那種地方,要是知道打死我都不去。”
沈從儀皺眉,“你舅舅們不管嗎?”
李瑯長長的談一口氣,“我大舅舅如今空有爵位并無官職在身,二舅舅恩蔭做官,捐官鴻臚寺。鴻臚寺說好聽些是清水衙門,其實(shí)就是坐冷板凳的地方。三舅舅閑云野鶴,四舅舅在兵部做六品小官。
一大家子沒一個撐起來的,最近幾年朝廷不安穩(wěn),想要家中小輩們讀書走文官路子,但他們一不為小輩們拜會名師,二不讓小輩們外出求學(xué),反而在族中請了一位早就出了五服的老舉人做教書先生,一個先生教二三十個孩子啟蒙讀書,這怎么可能讀好。”
沈從儀聽完后沉默了。
李瑯接著道,“不過也幸好我舅舅家的長輩們在官場上不頂用,早些年朝廷動蕩,太祖皇帝殺了多少人,八公二十六侯三十一伯,被抄家的都有一多半。武將掌兵,歷朝歷代都是皇帝手中的刀,前幾年打仗時上了戰(zhàn)場的人家,在皇上登基后,又怎么可能不被清算。
現(xiàn)在哪里還有什么世襲罔替的爵位,下一輩人若是沒有建樹,全都得降位襲爵。如今,在京都還能勉強(qiáng)撐起門面的總共就剩兩家,一個是宜春侯府,另一個是虢國公府。
不過虢國公府已經(jīng)不行了,四年前老國公亡故,長子本來是可以襲爵,那位虢國公卻被卷入官職買賣一案中,最后被降位襲爵。如今虢國公府的門面,也全靠他家老太君身上的一品誥命撐著。
說白了,這些老牌的侯府公府都是吉祥物,皇上立著他們給天下人看呢,只要他們不搗亂體面還是有的。”
沈從儀轉(zhuǎn)頭看向窗外,“……官場。”
李瑯躺在軟榻上,“反正我是不走了,快給我安排個屋子住,還有濃墨和重彩,都一起安排了。”
沈從儀答應(yīng)的很爽快,“行啊,我的屋子給你住吧。”
沈從儀只是個無官無職的舉人,蘇壹更是個普通人,普通人沒資格買大的房子,因此蘇壹當(dāng)初在挑房子的時候,就選了二進(jìn)院子。
雖然是二進(jìn)的院子,但是地方卻寬敞的很,占地面積和小些的三進(jìn)院差不多。
蘇壹住在正房,他怕打擾沈從儀讀書,特意把沈從儀安排在了西廂房,兩個人來了京城之后便開始分屋睡覺。
李瑯不知道這些,他狐疑的看向沈從儀。
“你肯和我睡一間屋子,沈子翙(hui)你認(rèn)真的?”
“子翙”是李簡正為沈從儀取的字,男子二十加冠,加冠之后就要由長輩來取字。“子”是對于男子的一種美稱,而《易經(jīng)·漸》中有一句話“鴻漸于陸,其羽可用為儀。”
同時羽和翙又有關(guān)聯(lián),《詩經(jīng)》中言,“鳳凰于飛,翙翙其羽。”而翙恰好又有高飛的含義。
李簡正給沈從儀取這兩字,不僅貼合沈從儀本人,還包含長輩對小輩的祝愿。
沈從儀:“外院住滿了,正房的左右耳房如今還不能住人,你不想睡東廂房的話,就得和濃墨重彩還有小糧擠一個屋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