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侍衛并不知屋里的情況,就看見他們的少將軍將自己的堂弟丟了出來。而昔日頤指氣使的越家小少爺,一個趔趄,摔在門口的地磚上,憑白滾了一身的土。
“看來堂弟的酒還是沒醒透徹,不妨堂姐再幫你一把。”說完,便吩咐門口的侍衛:“把他帶去刑房,十戒鞭。”
門口的侍衛面面相覷。今日少將軍不知為何突然發了這么大的火,明明越小公子是來示好的,這就罰了鞭子,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弟之間置氣,一時間遲疑起來。
“愣著做什么!你們是想跟著一起嗎!”
看出少將軍是真的生氣了,門口的人連個大氣都不敢喘,安靜上前把越澤控制住,說著就要把人往外拎。
而憑白丟了臉面的越澤卻不服氣。都是姓越的,越爾一個女子,不過是年歲上比他大了些,竟然接二連三地罰他鞭子,這讓他日后的面子往哪擱?
再者說,越爾早爾要嫁人的,到時候自己承襲爵位率領這些士兵,說起今日之事,他該如何服眾!
“我不服!”越澤起身,撣去身上的土,昂著脖子吼道:“我只是一片好心來給你送銀耳羹,何故罰我!”
“分明就是你在這里私藏外人被我發現,你若不滿,大可以去長輩面前論上一論!”
如今,家中長輩凡是領兵者悉數上了戰場,剩下從文之人只有三伯父,也就是越澤的親生父親一人。若是論到他面前,必然是大事化小,小事化無,再追究不得。
越澤此番,不過拖延罷了。
但越爾卻不買賬。
“在這個地方,我說的話,從來不需要旁人的評論。”她環越周圍的侍衛:“看來弟弟是覺得剛剛的十鞭不夠多,不放我這個做姐姐的成全你一次,二十鞭!”
軍營的鞭刑可不是鬧著玩的,那鞭子是以荊棘所制,上面還帶著倒刺,挨上一下便是一道血檁,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好不了。
十鞭子,已經足夠他喝一壺了。
藍溪指揮下,兩個士兵上前,架住了越澤的肩膀。
越澤見今日難逃一罰,嘴里更是沒了把門的,也不再稱越爾為堂姐。
“老三!你就是自己偷偷藏人,被我發現了索性公報私仇!若是敢動我,他日我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!”
越澤正在這嚷著,屋里一道清亮的聲音倏地傳出來:“等一下!”
像是清風拂過水波,泛起陣陣漣漪。一張明媚的臉從越爾身后探了出來。
“你既想要個答案,那我便給你個答案。”祝卿安將剛剛越澤送來的食盒提出來,端出里面那碗蓮子羹。
晶瑩剔透的銀耳如花朵般綻放,雪白的蓮子之上,點綴著幾顆枸杞,湯色清亮瑩潤,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,看起來確實是費了些心思,得是一刻不停地看守在鍋臺邊,湯一變色就立刻熄火,哪怕多一刻都會顯得渾濁。
祝卿安將碗端到越澤面前:“你要的答案就在這!”
這算什么,不光越澤懵了,周圍的人也跟著一并不解。
祝卿安捏著湯匙,舀出上面那幾顆鮮紅的枸杞,說道:“這枸杞的成色真好,顏色均勻顆顆飽滿。”
隨著她抬起眼睫之時,剛剛目光中的溫和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凌厲之色,指著身后的越爾:“但你可知曉,你堂姐平日喜飲茶,《本經》上寫道,這枸杞最是忌諱與茶葉同食,尤其是……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