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么能放任這樣的生人在身邊?
別說對方還有可能對她圖謀不軌,便是沒有,她也應該更了解一些對方才是。
畢竟兩人還要朝夕相處半個月,咫尺之間,對方做出的任何小事,都可能成為一個隱患,一場災難。
對,是為了這個。
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,她才要多了解一些對方,抱著這個想法,越爾在下午療傷后,有意無意講出了這個提議。
祝卿安剛被疏通了胳膊上的一顆靈丸,體內靈氣受到沖擊,正躺在地上等待它撥亂反正,聽師尊說想聽聽自己以前的事,便道:“其實也沒什么,在現實里也是這樣,白天上課,下課了想辦法提升學習成績,工作了以后天天上班,下班了稍微回回精力,就又到了上班時間。”
“上班?”越爾道:“你在現實里已經獨當一面了嗎?”
“獨當一面算不上,勉強算是能糊口了吧。”祝卿安嘆口氣:“活了二十多年,忙忙碌碌的,也不知道圖了個什么……”
她在這里絮叨著抱怨,越爾卻是暗暗吃驚,于凡人那不算長的壽命說來,二十多歲的年紀早應該結親生子了,難不成,對方在那個世界,已經嫁作人婦相夫教子……
不知為何,越爾的心漸漸沉了下去。
她也說不清自己是為什么低落,也許是因為沒能參與對方真實的人生。
也許是意識到對方與自己的不同,也許是剛才的小事,在對方看來根本不值一提。
心思忐忑的只有她,對方早已久經沙場。
……算了。
至此,越爾殘存的一點羞澀也無影無蹤,那幾個話本就在她身后,可完全沒有那么如芒在背了。
“……我來到這里之后,仍舊是一心修煉,說來可笑,我沒有親情沒有愛情,朋友也都有自己的生活,這世上真正愿意為我奔波,為我解難的,只有師尊一人。”
越爾回神看去,只見祝卿安純良無垢的瞳孔里,映滿了自己由冷淡變得訝然的臉。
沒有愛情……么?
她覺得自己的心,又突然飄忽了起來。
銀發姑娘當真湊過來,在她身上蓋了一片陰影。
越爾呼吸微窒。
還是夢?不,怎么可能又夢見此景,她難不成真對徒兒有那樣的心思?
荒謬,不可能。
她撐起身子就想退,被褥自她肩上滑落,沒有這層被面的隔絕,夜里涼氣一涌而上,激得她瑟縮抖了抖。
“徒兒?”
她只想是驗證一番。
銀發姑娘竟還是沒有說話,緩緩靠上來,越爾更是心慌,直到這點溫意在她身前堪止,耳畔響起一句低喃:
“師尊,徒兒為何不能喜歡您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