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慶幸我沒有帶湯緣他們過來。
我咬著唇,有點緊張地看著護士在我得皮膚上消毒。
涼涼的酒精,比當初在醫院時掄著酒精瓶子砸沈欽君腦袋的時候還要深寒。
我開始想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——比如說,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決定不要它的,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決定不要它爸爸的。
閉上眼睛,滿腦袋都是剛剛畫面上那團小小的東西。
半透明的,又乖又穩,像個蜷縮在掌心的小貓咪。
然后我開始顫抖,開始淚崩。沒有嗚咽出聲,但就是止不住地流淚。
越流越多,沿著手術床往地面上滴答。
我知道我再也騙不了自己,我愛它,我……想要它??墒窍胍鸵莾杉?,兩件足以顛覆人生路線的事。
選a就意味放棄b,我在沈欽君身上學會最多的,不就是要如何坦然面對的求不得么?
“姚小姐,要繼續么?”劉大夫嘆了口氣,在麻醉針刺進去的瞬間,最后一次問我。
“恩?!蔽乙е?,點頭。
他戴著口罩,只露兩只眼睛。布滿皺紋的眼角微微動了一下,我想——醫生也不是都那么冷血的,至少現在,這位老先生對我的同情是真實的。
可能我哭得太慘了吧。
可能任何一個像我哭得這么慘的病人,到最后都會改變主意。
偏偏我沒有——
然后就在這個時候,手術室的大門竟然被人奇跡般地踹開了!
我看到一個雷厲風行的身影閃進來,一巴掌拍掉了護士手里的托盤!
年輕的小護士嚇得驚聲尖叫,饒是見過各種市面的劉醫生也慌亂不止:“先生,這是產科手術室,男士不能入內!”
“那你不也是男的么?”
我只知道韓千洛有時是很不講理的,但真沒想過他能不講理到這種程度!
劉醫生瞪著兩眼,竟然——無言以對!
“韓千洛……你……”
只看到他一把抱起我,轉身就要往外走,同時對我說了一句狠話:“我不會看著我的女人,因為想要一樣東西卻得不到,而哭得像個shabi!
你想要的,就留下!”
他把我塞回到車后座上,自己也進來。然后任由我又抓又咬地伏在他懷里哭得昏天暗地。
“你混蛋韓千洛!我已經準備好了,我……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,你干什么呀!”
“生下來,我要?!彼е遥p臂的力氣大得嚇人。聲音很沉,卻足夠穿透我失態的哭聲落入耳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