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北棋當然說不用,然后指著桌子上的一封文件袋說:“這個東西你看看。我剛剛進來后不久,有位俞先生上門送過來的。我說我是你朋友,他就留下了。
上面是密封的,要你親啟。”
我這才看到手機上的一排未接來電里,除了周北棋的,還有一個是俞成瑾的。
他是沈欽君之前那個什么狗屁協議的代理律師,后來我也找他咨詢過關于我爸遺囑的一些專業相關問題。
我想,這一次他專門送文件上來,應該還是跟沈欽君有關吧。
拆開檔案袋來,我確認我看到的是一份離婚補償協議。沈欽君在他的私人名下子賬戶里大約余存了五百多萬,我猜這應該是他手中所有的流動資產了。
他要把這筆錢留給我?呃,姑且算是遣散補償費么?
離婚時我走的干干凈凈,想都沒想過他會給我一分錢。說實話,我也不稀罕。但是如今他既然給了,那我不要白不要。
“北棋,我可以幫你出修車錢了。”我伸了個懶腰,往沙發上靠躺下去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了,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樣:“對了?你到底來干嘛的呀?”
周北棋怨念地看了我一眼:“你怎么忘了呀?我明天一早要跟團隊去a市出宣傳活動,其中有件禮服出了點問題。你昨天說帶回家來改好晚上讓我過來取。
我晚上有點事跟朋友出去,想著要么早點過來。結果打你電話你也不理,就自己上門了唄。”
我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預備流產后遺癥,這一天過得是真夠糊涂的了。
“哦,你等一下,我去取下來。”
那件衣服有三顆扣子的暗線有點問題,我周五晚上去參加了同事的聚餐沒空加班,怕耽誤周北棋他們周一一早的飛機,于是就給帶回家來處理了。
昨晚已經改好了,這會兒裝在袋子里被我包下來交給了他。
“姚夕,”看著手里的時裝,周北棋有點猶豫得看著我:“我想……”
“有話就說嘛,我今天腦子不太好,你再吞吞吐吐的我就把前半截給忘了。”我一邊洗葡萄一邊說。
把水果放在茶幾上,同時端著那盆水打開了門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就想著給澆槐樹底下的兔子墳上——就好像,明年能長出好多好多兔子一樣!
周北棋跟著我出來,雖然搞不懂我在干什么,但姑且就當我今天精神恍惚吧。他猶豫了一下,吞了吞口水:“我能不能請你,也為我做一身衣服?”
我差點笑出來:“北棋,我做的一半以上的衣服,都是你的尺寸好不好?就拿這一次名揚秋裝宣傳款來說,每一款的設計你不都穿過?”
“可那不是單獨為我做的。”周北棋的臉稍微紅了下:“我看到你掛在設計室里那個半成品,是給……韓千洛的吧?”
我覺得我們不該再繼續這個話題了,于是調侃著半開玩笑地說:“難道你也想被我吐一身么?”
“姚夕,就這個請求……你都不答應么?還是說,你心里……只覺得他才是最重要的。”他的表情有點受傷。而我,端著盤子在兔子墳前有點不知所措。
可悲的是,這怪里怪氣的氣氛還沒等升華呢——就聽到砰一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