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菡月原以為是無意沾染,可什么味道能沾得那么深,過了一夜都還有殘留,就連沐浴都洗不去。
她抬睫看向陳宴清,清雅的眉眼與往日無二,一定是她想多了。
“昨夜回來的晚了,有樁事情沒來及告訴祖母。”
聽得陳宴清開口,陳老夫人放下茶盞問:“何事?”
陳宴清沒有作聲,垂眸抿了口茶。
趙菡月尷尬笑笑,“老夫人清早也沒怎么吃東西,一定餓了吧,我去看看有沒有點心。”
掩了門,陳宴清開口道:“我昨日回了趟府,盧嬤嬤帶著人闖十方堂,被我處置了。”
陳老夫人眉頭皺緊,那婆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,趕往十方堂闖,旋即想到早前被陳宴清寬恕的婢子,“應當是烏氏不肯放過那婢子。”
她這話有勸解的意思,陳宴清則道:“怎么都好,也不管她是誰的人,我只知道犯錯就要罰,若再饒恕,府上其余人會如何想。”
陳老夫人見他心意已決,而且他到這時候才說,人一定也早就處置了。
“烏氏知道了么?”
“還未。”陳宴清聲音淡然,“不過也快了。”
……
趙菡月端著素餅站在廊下,聽到開門聲,仰起臉龐笑道:“表哥要走了嗎?不如嘗些點心。”
“你與祖母吃便是。”陳宴清推了她的心意,錯步走下臺階。
趙菡月看著他走遠的背影,悵然若失,少傾,轉身走進禪房。
她放下點心,裝作不經意問:“老夫人好像有心事?是出什么事了?”
陳老夫人嘆了口氣,趙菡月走過去為她揉按頭部。
“你真是貼心乖巧。”陳老夫人夸贊道,想起盧嬤嬤的事又忍不住嘆氣。
“我方才在屋外聽到好像和表舅母有關。”趙菡月說。
她聽到是盧嬤嬤想去十方堂抓人,那一定就是那個宋姑娘,表哥昨日離開,其實為了她。
那他身上的味道,是不是也來自她。
趙菡月緊咬住唇,美目里思緒翻涌,表哥先是將她安排到旁人都不能去的十方堂,現在又因為她直接處置的表舅母的人,她也想安慰是自己多心,可一切都太不尋常。
“你也知道,三郎對你表舅母一直有芥蒂。”陳老夫人嘆說著,神色疲憊,她已經上了年歲,又經歷這樣的事,只盼著家和萬事興。
她的話也讓趙菡月寬心了些,也許表哥的所謂只是因為和表舅母不合,所以表舅母要動宋姑娘,他才攔下。
一定是這樣。
陳老夫人對趙菡月道:“你有機會,也勸勸三郎。”
“表哥未必愿意聽我說。”趙菡月聲音落寞。
陳老夫人年事雖高,但是眼明心清,怎么會不知道她對三郎的心思,她拉住趙菡月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,笑說道:“三郎就是這性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