吟柔埋頭跟著前面那到頎長的身影,其實三公子走得不快,奈何她步子小,還是跟的有些吃力。
零零碎碎,忽輕忽重的腳步聲磨著陳宴清的耳根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么,干脆停步轉(zhuǎn)過身。
吟柔一個勁的走,冷不丁看他停下,顯些收不住腳撞上去。
腳步停在離陳宴清只有半步的距離,腦袋正對著他的xiong膛,鼻端輕易就嗅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氣息。
脈脈縷縷,等她驚覺想要退開,這股氣息已經(jīng)將她包圍。
那日的記憶像潮水涌來,她是怎么央求他,又是怎么被他放到椅中,握起腳搭在扶手上。
吟柔身子里像丟進來一把火,燒的她渾身發(fā)燙,閉緊眼睛想要驅(qū)散念頭,奈何記憶早已經(jīng)根深蒂固,越不想想,越是清晰。
臊意似火舌慢燃,自眼下燒出的紅暈匯聚到耳垂,嫩紅的像是要滴血。
陳宴清居高臨下,將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,無形的火好似隔空燎進他肺腑。
他調(diào)息按下這股邪火。
冗長的呼吸聲落在吟柔耳畔,燒燙的思緒被澆熄,三公子可是在生氣?
她局促捏住手指,應(yīng)當是的,她今天又給他添麻煩了。
至于那份生澀的怯臊該是屬于兩心相投的男女,于她則顯得多余,吟柔眼底閃過苦澀,小心翼翼收起情緒,退了一步欠身道:“多謝三公子相救。”
陳宴清眼中的溫度隨著拉開的距離淡了下去,她知道規(guī)矩他該滿意,可怎么他感覺不到松快,反而……
幽邃的視線睇過吟柔怯縮的雙手,想扼住她的手把人抓回來。
眼神忽暗,又恢復(fù)清明。
陳宴清知道這念頭有多荒唐,所以他需要克制。
不再看宋吟柔,遞了一眼給書硯,“你帶她去十方閣。”
“那之后若是…”書硯不確定的問,擔(dān)心烏氏不罷休再想來帶人。
陳宴清只道:“不必管。”
書硯一愣,吟柔也下意識去看他,不必管的意思,是說無論誰都不必管么?
心臟無預(yù)兆的收緊,吟柔不敢去深想,把所有念頭按下,跟著書硯離開。
喪事結(jié)束,府上商會皆有一堆事要處理,陳宴清在宣鶴堂伏案忙著,陳老夫人派人找到了過來,“三公子,老夫人請您去一趟。”
桑嬤嬤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嬤嬤,陳宴清對她也客氣,頷首應(yīng)道:“煩請嬤嬤去回話,我一會兒便過去。”
“欸。”桑嬤嬤應(yīng)聲退下。
陳宴清處理完手里的賬目,起身往陳老夫人住的瑞福苑里去。
陳老夫人的精神面貌依舊不佳,靠在羅漢床上支著額閉目養(yǎng)神,聽下人通傳說陳宴清來了,悠悠睜開眼,“三郎來了。”
丫鬟搬了張椅子放到老夫人身邊:“三公子請坐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