吟柔告訴自己不能緊張,努力想要咽下喉間散亂的呼吸,奈何適得其反,攜著雨絲的涼風(fēng)吹到身上,赤露的脖頸被打shi了大片,尖銳的涼意激得她皮膚都起了細小的疙瘩。
吟柔閉眼縮了縮肩頭,再度睜開眼睛時,正對上了陳宴清深不見底的漆眸。
“三公子。”吟柔失聲輕喃。
好一會兒,她才醒悟自己要做什么,抿了抿發(fā)干的唇,低聲道:“我見三公子沒有打傘,雨大…可以用我的。”
私情
吟柔說完話,極快低下眸,她知道三公子在看著自己,心臟不受控制的在xiong膛里快跳。
不知過了多久,頭頂落下兩個極淡漠的字,“不必。”
吟柔輕怔,陳宴清已經(jīng)邁出傘下,軒然的身影在雨幕下猶顯得疏冷,是沒有過的冷。
他定是看出來了,自慚形穢的羞恥感直沖上吟柔腦中,同時還有隱隱的委屈。
她確信三公子就是幻境里的人,明明他會因為自己的死而悔不當(dāng)初。
吟柔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(jīng)將這當(dāng)做了事實,泛著潮意的烏眸盯在陳宴清冷然的背影上看了好半晌,又再度跑過去,她剛將傘舉過陳宴清頭頂,他便轉(zhuǎn)過了身。
鍍了薄冰的冷眸舉高臨下審視著她。
吟柔退了小半步,咬唇站定,墊著腳尖將傘高舉,“……會著涼。”
極輕的聲音帶著怯,卻仰起臉龐好將細弱的雪頸露到至極,雪白的顏色映進陳宴清漆色的瞳里,將不近人情的冰層分割出裂隙。
轉(zhuǎn)瞬的功夫,失守的冷意再度匯聚,積得比方才還濃。
那日她朝自己摔來,他便已經(jīng)看到了她眼里一晃而過的心機,只不過因為她的昏迷有所不確定,現(xiàn)在卻再清楚不過。
他以為冷了態(tài)度她就該知道收斂,倒是越來越膽大,得寸進尺。
是覺得他會縱容,還是會像他父親一樣,不堪入目,丑態(tài)百出。
念及此,一抹如淬寒冰的譏誚從眼中滑過,“我說了,不用。”
你會后悔的,吟柔心里沒來由的冒出這幾個字,抿緊的唇好似含了極大地委屈,眼眸也微微泛了紅。
陳宴清不為所動,緘默看著她,眼里沒有絲毫情緒,極致的漠然和冷峻將吟柔的所有情緒都沖散。
她堅持不住,無所適從的把眸垂下,濺在頸上的雨珠,隨著她怯弱的呼吸輕顫著下滑。
陳宴清余光凝著那滴盈透,一絲極細微的晦色在冷意下忽聳,又無聲無息被壓下。
書硯拿著傘自大雨中跑來,看到眼前的一幕硬是愣在了原地。
見陳宴清朝自己伸手,書硯忙將傘遞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