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頌斂起臉上的笑意,把手心里攥著的那顆珍珠遞到霽鉞手里。
她渾身又冷又痛,唯獨額頭燙得如同火燒一樣。
“把這個給夏濯吧,里面有聶沉初的罪證。我要先睡一會兒……”
至于具體是什么罪,她不記得了。
你給我喝了什么?好熱……
風雨驟歇,天光破云,千萬妖物與仙人修士隨風消散無蹤。
破舊的房屋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,石板縫隙間鉆出了星星點點的苔蘚。
萬寂城又恢復到最初的荒涼與寂寥,恍若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場虛幻的夢。
霽鉞懷中抱著被寬大衣袍裹得嚴嚴實實的宋頌,身形如電,直掠向琉璃閣頂樓。
樓下,夏濯與溫暨雪早已力竭。
二人背靠背倚坐,手中長劍斜斜垂落,半跪在皸裂的青土地上,喘息未定。
霽鉞抬手一揮,那顆晶瑩剔透的罪憶珠便飛向夏濯,“賞你們的。”
夏濯雖然疑惑,但還是伸手接住珠子,她抬頭問道:“宋頌她……沒事吧?”
溫暨雪則緊盯著霽鉞,語氣冷峻:“你這是何意?”
宋頌聽到夏濯的聲音,勉強抬起沉重的腦袋,透過衣袍的縫隙瞥見夏濯模糊的身影,心中暗松一口氣。
夏夏沒事就好。
她張了張口,想回應一句,可喉嚨卻像被刀片割過般刺痛,發不出半點聲音。
完了,她這是燒得喉嚨都啞了。
霽鉞懶得與他們多言,身形一閃,便帶著宋頌消失在琉璃閣的屋頂。
出城時,守門的貓妖正捻著白花花的胡須,陰惻惻地笑道:“出城者需留一罪物,這是規矩。”
宋頌靈光閃動,心中暗想:“原來罪憶珠的用途在這兒啊,小貓咪要的,不過是其中記錄的罪孽罷了。”
她稍微動了動身子,卻被霽鉞抱得更緊,幾乎將她整個人摁在了他xiong膛上。
他身上那股涼絲絲的氣息稍稍緩解了她體內的燥熱,她便也不再掙扎,安靜地靠在他懷里。
霽鉞并未理會貓妖,只是抬手一揮,戰斧寒光一閃。
“哐”的一聲,貓妖身后的躺椅瞬間碎成了一堆冒著黑煙的木渣。
霽鉞又把陰郁的眸光落在了貓妖的腦袋上。
貓妖“嗷嗚”尖叫,抱著腦袋,渾身炸毛,夾緊了原本高高翹起的大尾巴,低眉順眼地顫聲道:
“大人您請走。小的叫咪咪,有事您隨時差遣。”
衣袍下的宋頌實在沒忍住,笑了起來,身子也跟著顫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