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煜。”
字條上的字跡仍然是熟悉的模樣,一筆一劃,工整又秀氣。
但桑渺的眼前,卻忽然模糊了。
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,半天都發不出聲音。
她盯著那張字條,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面,仿佛還能透過字跡,觸碰到沈煜的溫度。
“騙子……”
她低低地笑了一聲,聲音里卻透著一點沙啞。
“都已經走了,還想管我接下來的日子?”
桑渺收起字條,起身走到陽臺。
他們的房子依舊和往常一樣,窗戶外面是一片開闊的風景,遠處的群山層巒疊嶂,天邊的云霞緩緩變幻著色彩。
客廳的角落,沈煜常坐的輪椅還停在那里。
茶幾上,放著他最喜歡的書,書簽還夾在他最后翻閱的那一頁。
他好像只是出門了一趟,隨時都會回來。
桑渺深吸了一口氣,緩緩地走過去,把書合上,放進了書架最顯眼的位置。
她沒有收拾房間,也沒有把沈煜的東西收起來。
她只是坐在輪椅旁邊,伸手輕輕地握住扶手。
——就像過去無數個夜晚,她推著他走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。
沈煜走后的第二個月,桑渺的畫展如期舉行。
展廳里,她的畫作依舊耀眼,每一幅作品都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。
可熟悉她的人都看得出來——這次的畫,和以往不一樣了。
畫布上的色彩,依舊濃烈。
但每一筆線條,都透著一絲細膩的悲傷。
“桑老師的畫……變了。”
有參觀者輕聲說道。
桑渺站在展廳一角,靜靜地看著自己的作品,微微勾了勾唇角。
——當然會變。
因為那個陪她走過整個世界、站在她身邊看畫的人,已經不在了。
沈煜離開的第三個月,一則新聞震動了整個學術圈。
——“著名化學家沈煜,于三個月前在瑞士接受了安樂死。”
消息一出,輿論嘩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