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淮清可以補償她,可以回來找她,甚至在那件醫療丑聞發生的時候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杜景和,但是陳淮清沒有做。
他自卑于自己的軟弱無能,甚至無法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保護住杜景和。
所以,他愧疚,痛苦,不知所措。
他又想起靈堂前那雙清冷而怨毒的眼睛,五年的絕望與壓抑一起涌上心頭,快要將他淹沒。
“是愧疚沒錯?!标惢辞宄姓J了。
“你提過,那位小姐已經離世了,對嗎?”
“是的?!标惢辞迦嘀o皺的眉頭回答道。
“身死債消,也許你該學會放過自己了?!崩蠈<业故且荒樂鹣担骸八皇悄闳松械囊粋€階段,她對應了年少時的你,而如今這么多年了,你也變了,也不再適合她了?!?/p>
陳淮清點了點頭,并沒有說話。
“你夢見過她,還夢到了另一個女士,并且對這個女士產生了性沖動,你說你覺得她們兩個人很像,你是打算把第二位女士當作你初戀的替身嗎?”
“沒有。”并沒有,至少陳淮清還沒有往那方面去想。
陵盡相比于杜景和,整個人更加獨立自主,她勇敢而堅強,有著一種歲月打磨過后,沉積下來的美,正是這種美在吸引著自己。
站在陳淮清的角度而言,當年青春肆意,情竇初開,他愛甜美純真的杜景和;如今他沉靜冷漠,凌厲果斷,不由得為陵盡這種溫和與堅韌而動心。
他變了,變心了,他沒有履行當年的海誓山盟愛杜景和一輩子,這讓自己無比唾棄自己。
“你愧疚于初戀的那位女士,所以,你把視線放在了跟她有幾分像的那位女士身上,想要通過補償她來贖清心里的罪過,是嗎?”
“我是愧疚于我的初戀,但是我并沒有把那位女士當成她的替身?!标惢辞逡Ьo了后槽牙:“而且她已經結婚了,并且有了個女兒。”
老專家的視線透過厚厚的鏡片有意無意的在打量著陳淮清,隨即呼出一口氣:“小伙子”
“我知道”
陳淮清苦笑道,他再瘋狂也不至于對一個已婚有女兒的女人動這種心思,簡直太損陰德了。
一個多小時的談話結束,陳淮清站起身離開。
在他眼里,并不認為自己得到了治療,只是把堵在心口的事情一吐為快,找了個不認識的人傾訴,同時這個人會因為“醫生”這個職業的特殊性保護自己的隱私。
“陳先生,去日不可追,來日猶可期,往前看?!?/p>
陳淮清推門離開的手一頓,眼底一點點暗淡下去。